“還不錯。”旁邊有人在叫宋望的名字,宋望應了聲就到,轉而跟岑蓁說:“晚點我來接你,今天一起吃飯。”
“好。”
掛掉電話,岑蓁看著陽台外的風景,無端想起和宋望在大學裡的時光。他總是很積極地跟在自己身後,哪怕岑蓁拒絕了他四年,他依然不厭其煩地在任何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他看起來總是陽光樂觀,對岑蓁說的最多的話是,“沒事,有我在呢。”
他一次又一次的承諾,最終讓岑蓁卸下心牆。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岑蓁覺得兩人之間有了微妙的距離,這距離若隱若現,又像是她不得誌後的胡思亂想。
娛樂圈的光太誘人了,才短短幾個月而已。
很輕地歎聲氣,岑蓁合上手裡的小說,去臥室衣櫃挑選晚上吃飯要穿的衣服。
傍晚6點的時候,許樂為開車來接岑蓁。
“姐。”一上車許樂為就道歉,“華公館那晚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來接你呢?我後來才知道你是一個人回去的。”
事情都過去了好幾天,岑蓁回她:“我打個車就回去了,免得你又跑一趟。”
“那條路沒通行證進不來,你打車還得走好幾百米。”許樂為邊開車邊心疼,“你那晚就穿了件吊帶裙,出來是不是很冷?”
岑蓁眼底微動,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孟梵川。
和那件帶著他體溫的西裝外套。
充滿紋理質感的黑色麵料覆在肌膚上,好似被沉沉地,溫暖地抱住,沒來由地安心。
許樂為還在一旁說著宋望的不是,“他真的太不應該了,你彆生氣,待會多吃一點,千萬彆替他省錢。”
見岑蓁沉默不說話,許樂為揮手:“姐姐?”
“嗯?”岑蓁被喚回神,身體微微坐直:“我不冷。”
早已經跳過話題的許樂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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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約在朋友開的一家私房菜餐廳,地址偏,隱私服務做得很好。岑蓁被引著進包廂的路上接到喬汀汀的電話,說人在滬城,問她晚上要不要約一個。
“朋友組了個酒局,你要是有空的話,跟我一起去玩玩?”
還不等岑蓁開口,喬汀汀又緊跟著神神秘秘道,“你知道孟梵川嗎?”
岑蓁被她問得一頓,“孟梵川?”
“就那孟家的老二,最近來滬城接管他們家的傳媒公司,我朋友和他認識,今晚特地為他組的局,請了好多圈裡的朋友來幫忙撐場麵。”
明明前幾天才見過麵,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岑蓁卻覺得遙遠。也許他本就是遙不可及的天上月,他們之間的那幾麵,不過是陰差陽錯的巧合。
娛樂圈最不缺就是各種各樣的酒局,岑蓁不放心喬汀汀,問她:“你一個人去安全嗎?”
“沒什麼呀,都熟人。”喬汀汀不以為然,“我朋友就是想讓我去唱幾首活躍活躍氣氛。”
喬汀汀是典型的E人,精力無限,可以非常自如地麵對各種應酬,她都這麼說了,岑蓁便也放下心,“我就不去了,你結束了我們約宵夜。”
好不容易甩開孟梵川,岑蓁不想再給自己製造麻煩,何況她已經約了宋望。
和喬汀汀聊完,幾乎快走到過道的儘頭,侍應生才推開一道門,“宋先生已經到了,請。”
包廂裡窗簾拉得密密實實,蒼蠅都飛不進一隻,宋望正跟誰發著消息,見岑蓁進來朝她揮手,“這裡。”
幾天沒見,宋望好像清瘦了些,岑蓁坐下後問他,“很累嗎,看你精神不太好。”
宋望目光落在手機上,又打了會字後才嗯了聲,收起手機道,“趕早班機,昨晚沒怎麼睡。”
他把餐單遞給岑蓁,“想吃什麼,你自己點。”
岑蓁隨便點了幾道菜,點完正要繼續和宋望說話,便看到他在對麵不停摁著手機發消息。
連著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察覺岑蓁已經點完了菜。
岑蓁垂下眸,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如果你忙,其實不用特地出來跟我吃飯的。”
“不忙,嶺哥找我問點事。”宋望再次收起手機,若無其事地越過餐桌握岑蓁的手,“謝導的試鏡怎麼樣?”
岑蓁還沒有收到任何電話,其實石沉大海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她此刻莫名生出幾分倔強,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說,“還在等消息。”
宋望卻好像參透一切,輕拍了她兩下,“算了,我回頭看看有沒有其他適合你的組。”
宋望這句話乍一聽並無什麼不妥,甚至還很體貼,可岑蓁沒來由地被“算了”兩個字刺到,頓了幾秒反問宋望,“為什麼要算了?”
宋望:“?”
“你也認為我不行是嗎。”
宋望微怔,身體緩緩靠向背椅,歎了一聲解釋:“蓁蓁,我隻是希望你現實點,那個餅怎麼可能給沒有任何作品的新人?多少大花小花盯著呢。”
現實?
如果岑蓁真的現實,現在坐在麵前的就會是沈澤生,是那些給她遞房卡的導演,富商,而不是他宋望。
現在由他來教自己現實,未免太諷刺。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最後還是一道鈴聲打破了僵滯的氣氛,宋望起身去接電話,岑蓁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她隨手滑開手機,發現喬汀汀幾分鐘前給她發來消息:「好熱鬨,沈澤生竟然也來了。」
看到這個名字岑蓁就十級戒備,馬上回給喬汀汀:「離這個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