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喚出了魔杖。
久穀森川既不會念咒語也沒學過畫魔法陣,所以這根一人高的魔杖在她手中隻有一個用處————一根比較長的棍子通常也可以使出同樣的效果。
她毫不猶豫地壓低身子,抬起手借著身體旋轉的力度握住魔杖的一端將它揮了出去。
魔杖是木頭做的,掂在手裡十分輕鬆,但是係統出品的武器至少在堅固程度上無人可出其右,所以當魔杖的杖身碰到其中一個男孩的小腿的時候,久穀森川清晰地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啪。
隨即就是嗷——的哀嚎。
見同伴受傷,剩下的孩子顯然上了頭,全都一股腦兒地衝了上來。手中危險的道具毫無章法地亂揮亂甩,久穀森川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下也知道如何收著力了。
她一邊躲過亂飛的襲擊,一邊一個個拿魔杖敲擊小孩腿上的麻筋。
當她再直起身的時候,地上倒了一圈的屈膝抱腿嚎叫的男孩女孩。
她走到最開頭叫囂的男孩身邊,這個孩子看上去像是這些孩子們的頭目,因為當有人受傷時,孩子的眼睛都是下意識瞥向他,這是在詢問他的意見決定是否撤退。
很好猜測。她想。這裡弱肉強食地太過單純,所以反倒在另一方麵變得非常好懂。
我不喜歡彆人威脅我。她半蹲了下來,但是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我可以給你們足夠買上幾天麵包和水的錢,而我需要你告訴我一些......她的手指了指地麵,這裡的事情。
沒有什麼生命上的風險,也不違反法律,如何?她問。
白瀨!彆相信她!一個男孩撕心裂肺地朝他喊道,你忘記那些大人們是怎麼欺騙我們了嗎?他們都是騙子!
看樣子你們都有些不好的經曆。久穀森川垂下眼觀察白瀨的表情,白瀨,你覺得呢,我正在尋找一枚戒指,如你所見,我是個外地人,不可能與本地的惡棍勾結。我不缺錢,我可以從彆人那裡買到想要的情報。
那為什麼要找我們做交易?白瀨惡狠狠地瞪著這個可惡的女人,你去找那些大人們啊。
你說的對。女人歎了口氣,在那之前還得把你們送到警察局去。
哈?你有病吧?白瀨瞪大眼睛,方才出口讓他彆信的男孩也翻了個白眼。
愚蠢的外地人 ,你以為這裡是哪,這裡是橫濱,沒有警察會管這種小事的。
最多說兩句就會把我們給放了,他們可以沒有錢養我們。一邊的女孩口氣嘲諷。
小事?久穀森川一隻手托著下巴自己的下巴,為他們說出口的話感到好笑,她掃視了一圈地上的孩子們,眯起了眼睛,慢條斯理地說,我說不是小事,誰敢反對?
在貧民窟打滾的孩子那個不是察言觀色的人精。
短短幾個字就讓他們品出了慍怒的味道,他們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穿著隨意的女人。
白襯衫和黑西褲都看不出牌子,但質感很好,和他們身上穿著的粗麻布一樣的衣服完全不一樣。
她或許並非隻是普通的城裡人。如果是某個達官顯貴的話,自己和同伴剛剛做的那些顯然足夠被關上好一陣子了。
白瀨又轉念一想。
為什麼有權有勢的家夥要來這種地方呢?
等等。他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不如冒險賭一把,你想知道些什麼?
久穀森川也沒有和他客氣,見他態度軟下來,便直接發問。
這裡的人是不是都翻過那些倒塌的建築?
是的,現在這裡搭起來的房子很多材料都來自這些廢墟。開了第一口子之後,後邊的話說起來就越來越順溜了。
我想知道你們平時如果翻到了貴重的首飾、戒指之類的,一般都會拿去哪裡?第一個答案肯定了久穀森川內心的猜測,這些東西在擂缽街的價值還沒有一份食物重要,你們不可能留著,必然會有置換的地方,我想知道這裡是否有這樣的地方,在哪裡?
首飾這種對我們確實沒有什麼用。擂缽街有當鋪,那裡有專門的販子收這些東西然後拿到外麵去賣。白瀨吸了一口氣,那是腳上的傷口在痛,你要找首飾?那十有八九已經不在擂缽街了,大人們的動作可是很快的。
不、它肯定在這。久穀森川斬釘截鐵。
長時間的蹲姿讓她的腿有些難受。她站了起來,魔杖重新收回了背包,又晃了晃自己的腿試圖讓血液循環快一點。
我希望你們可以有人帶我去那個當鋪。不過在這之前——她手臂穿過白瀨的背後,另一隻手從腿彎處穿過,把男孩抱了起來。我想你的腿骨可能被我敲裂了,作為我們友好交易的贈禮,我會帶你去醫院並付錢治好你。
她轉過身,對地上的其他孩子們說,你們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我在敲你們的時候可是收著力的。現在可以請你們帶我去這裡的醫院嗎?我想簡單的處理應該就夠了,畢竟骨裂更重要的還是靜養。
擂缽街有個小診所。其中的女孩子自告奮勇地舉手,我帶你去。
女孩撐著身子坐起來,又轉過頭對其他同伴說,喂,快起來,我們去找那個黑心醫生。
黑心醫生?久穀森川麵上不顯,心裡先給還未見麵的醫生打上了個不靠譜的標簽。
如果是那種治不好還獅子大開口的家夥的話。她想。那就再用魔杖來上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