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要帶我們去哪,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想象,我們直接出現在那裡的樣子。”
“誒——”被點名的太宰治拖長了聲調,表達被增加工作量的不滿,“好過分,這不是全是我的工作嘛。”
“因為太宰君很可靠,所以可以拜托你嗎?”久穀森川用真誠的表情說。
太宰治沉默了。
“以市長的身份拜托嗎?”
“不是市長,而是以本人的身份拜托,不可以嗎?”她認真地看著他。
太宰治長歎了一口氣。
“撒嬌的語氣可是作弊的,市長小姐。”
“撒嬌?”她露出疑惑的神色。
太宰:“沒什麼。”他扶住額頭,“和你說這些的我是笨蛋吧,和笨蛋待久了果然會被傳染,都怪中也。”
“哈?”中原中也一臉莫名其妙,“關我什麼事?”
“因為中也是我們之中智商最低的一個。”
“想打架嗎?”
“隻長肌肉所以才會變成笨蛋。”
“給我快乾正事!”
太宰:“好啦,我知道了,我試試看吧。”
他閉上眼睛,神色嚴肅。
周圍的景色開始倒退。
他們分明站在原地沒有動,但周圍的牆壁、腳下踩著的地板、方方正正的桌子都開始發生了變形、彎曲,就好像是被黑洞捕捉的光線,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所吸引,顯得十分荒誕。
連周圍的聲音也都消失不見,幾乎是一瞬,周圍的景色已經倏然一變。
“這裡是——”
中原中也啞然了。
和外部研究所冰冷、蒼白的裝修風格不同,這裡的曲線是柔軟的、這裡的顏色是溫和的,就好像每一個深愛著孩子的父母為孩子準備的房間一樣。
“這裡真的是研究所的內部?”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差彆也太大了吧。”
“這個嘛,可能是實驗的需要也說不定。”太宰平靜地說,他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想法去推測他人,而最悲哀的是,往往這樣的推測都八九不離十。
在他們說話的空隙,久穀森川已經抬腳邁過積木與積木的空隙,走向背對著他們而坐的身影。
那道身影轉過臉,令所有人都安靜了。
“喂喂、是開玩笑嗎?還是某種異能力?”
中原中也皺起眉頭,他看向走在前方的背影,但久穀森川背對著他,無法看到表情。
“這不是和你長得、”他把字吞回肚子裡,選擇了更委婉的說法,“長得超像嗎?難道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如果可能的話,”太宰治聳了聳肩,“還是不要有這樣的妹妹比較好哦,因為、”
“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樂園計劃’的核心,這是一隻夢魔。”
“喂,所以你說的夢境的主人,不會就是......”中也瞪大了眼睛。
“夢魔就是夢境的主人,這種猜測很合理吧?”太宰治一臉無辜。
“那不知道對方什麼實力,我們來不是送死嗎?”中原中也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
“所以我才沒有帶你來,而是叫上了她。”他回答地十分平靜,“能不能出去就看這一次了,要賭嗎?”
“不管輸贏你都不虧,鬼才和你賭。”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身體卻十分謹慎地時刻警惕著麵對著他們,緩緩站起來的夢魔。
那張臉著實讓他覺得哪哪都不自在。
太宰治:“你可以嘗試想象一下自己能使用異能力的樣子。”
“不過鑒於我失敗了,你肯定也不行。”
“我想象力可是很好的,彆瞧不起我。”
“和想象力無關。”站在前方的久穀森川頭也不回,“夢的主人擁有的權限是最高的,隻要是祂確定的規則,我們就無法打破。”
“所以說你那你為什麼——”中原中也斷開了話頭。
“你能想象未來的自己使用不了異能力的樣子嗎?”太宰治勾起唇角,“所以祂也不能。”
“過去的自己?”平靜的音調帶著嘲諷,“幻影罷了。”
“解開夢境、或者現在去死。”
她舉起魔杖,毫不猶豫地將杖頭對準了那張每天在玻璃前都可以看見的熟悉的臉。
“自己選一個吧。”
在女孩身後,白色的巨塔孤獨地矗立。
“為什麼?”略顯幼稚的聲音,從那道偏矮小的身體中傳來。“我隻是,想找到大家不用死去的方法,為什麼要破壞這裡?”
“因為就算你找到也沒有用,這裡不過是舊日的幻影。”久穀森川冷靜地指出,“很遺憾第一次見麵就要送你去死,這是為了自己,你理解的吧。”
“好吧。”女孩向邊上伸出手,身後的塔破碎成星星點點的光子,而後又在她的手中彙聚成杖。
是和久穀森川手中一模一樣的魔杖。
“我把完整的樂園之塔還給你。”她說,“不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隻要你還存在,那麼我就永遠不會死去。”
自杖頭的魔法陣中出現的白色光柱貫穿了女孩的身體。女孩手中的魔杖開始漂浮,一明一暗如同在與她手中的魔杖呼應著。
她們從見麵起就沒有打過招呼。
直到最後的最後。
“你好,然後是再見。”
她微笑著,像另一張和自己相似的臉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