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56】(2 / 2)

明月歌 小舟遙遙 9846 字 6個月前

勇威候府的老太太正好做七十的大壽。

姨母相邀,且那日舅母宋氏也會去,沈玉嬌想著日後要在長安城裡長居,各府的來往應酬也必不可少,既有姨母、舅母牽線搭橋,便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沈玉嬌又隨裴瑕走了幾家親戚,直到初五才算消停,能夠在院裡好好歇一歇。

轉眼到了初十那日,勇威候府的壽宴。

裴瑕本打算陪沈玉嬌一起去,二皇子忽然邀他一同宴飲,沈玉嬌便讓他自去忙正事,反正裴瑕還未入仕,與勇威候府也沒什麼官場上的來往,她一人赴宴就足夠。

因著是姨母家府上,沈玉嬌從前也去過數回,帶著夏螢和冬絮兩婢子,攜著壽禮便駕輕就熟地去了。

這算自沈家落敗之後,她第一次在長安一乾貴婦女眷麵前亮相——

以裴氏宗婦、賢妃義女的身份。

一乾赴宴的貴婦女眷們見著她,自是難掩打量與議論。

沈玉嬌充耳不聞,隻步履平穩地走到勇威候府齊老太太麵前,麵帶盈盈淺笑,屈膝行禮:“一載未見,老太太仍是這般精神抖擻,紅光滿麵。今日是老太太七十大壽,玉娘祝老太太日月昌明,鬆鶴同春。”

齊老太太最初得知二兒媳婦請了沈玉嬌時,還有些不大高興,畢竟沈氏可是因營造寶塔不利而入獄的,現下這沈家的女兒來給自己祝壽,多多少少沾些晦氣。

可長媳在她耳邊提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您彆記著她是沈氏女,多想想她可是裴氏婦。她那夫君敢在朝堂上拒了聖上準入翰林院的恩旨,說是要明年下場自己考,這份海口,若無十足的底氣,天底下有幾人敢誇?”

齊老太太一琢磨,覺得是這麼個理,若是以裴氏婦來看,這門親戚走也走的。

於是聽到沈玉嬌祝壽,麵上也端出一副慈愛和氣的笑:“好孩子彆多禮,懷著身子還來給我老婆子祝壽,實在是有心了。”

說著瞄向一旁的大李氏,皮笑肉不笑:“燕娘,你今日可得好好照顧好你外甥女,莫要怠慢了。”

大李氏笑道:“母親放心,媳婦會好生看顧玉娘的。”

又寒暄一番,有新賓客上前祝壽,沈玉嬌便先隨大李氏去一旁花廳歇息,與姨母家的兩個女兒,十九歲的表姐寶言,十四歲的表妹寶書閒話家常。

花廳裡燒著暖爐,桌上擺著各色糕點果子、炒貨果脯,她們邊吃邊聊,不多時,又有些新媳婦、小娘子也坐了過來。

大家年紀相仿,雖是不熟,但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乍一看還算其樂融融。()?()

也不知誰忽然起了個頭,說起最近長安城一樁趣事:“聽說鎮南侯府的小世子回長安了,隨身的親衛裡有位美男子。容色出眾不說,還一身好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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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有人磕著瓜子追問。()?()

“然後啊。”那人聲音小起是正旦

宮宴散去後,那親衛在宮門外接小世子回府,好巧不巧,正好與錦華長公主的馬車遇上了。”()?()

話未說儘,但在場眾人都聽聞過錦華長公主的風流韻事。

一個美男遇上長公主,之後的事,那可想而知了。

一時間,眾女眷皆露出一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複雜表情,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笑著說一句:“那這親衛還真是好命呢。”

“可不是嘛。”

攀上這麼根金枝,若是伺候好了,還怕沒有前途?

“說起來,今日侯府壽宴,霍家可來人了?”

“來了吧?我剛才在前頭好像還瞧見了霍家大夫人……”

“也不知霍小世子來了麼?”

“你是想知道霍小世子來了,還是想知道那位美男親衛來了沒?”

“哎呀你這狹促鬼!”那小娘子羞紅臉,笑罵道:“看我不撕你的嘴。”

“那親衛肯定來不了,這會兒應當在長公主府裡忙著呢。”

眾人皆掩著唇低低笑了起來,沈玉嬌聽她們聊著這些,也不搭腔,隻慢悠悠剝著手中烤過的橘子,想著什麼時候能開席。

隨著腹中孩子長大,她的食量也見長,若不是喬嬤嬤嚴格控製著她進食,她恨不得一天吃八頓。

好不容易等到開席,飽食一頓,小娘子們張羅著要玩投壺,沈玉嬌卻吃得太飽,開始犯飯困。

大李氏也是懷過孕的婦人,知曉身子重就容易疲累:“你先去我院裡睡一會兒吧,等前頭忙完了,我回去叫你。”

沈玉嬌也不與自家姨母客氣:“姨母你忙吧,你院裡的路我熟悉,我自己去便是。”

大李氏頷首:“好,周嬤嬤在院裡,你見著她,她會照應你。”

周嬤嬤是大李氏的陪嫁婆子,也是看著沈玉嬌這位表姑娘從小長大的。

與大李氏和兩位表姊妹打了聲招呼,沈玉嬌便帶著冬絮和夏螢往大李氏的院落而去。

沈玉嬌年歲尚小時,常來大李氏院裡做客,表姐寶言出嫁那年,她還來李氏這小住了半月,現下她住的那間屋子還留著。

周嬤嬤見到她來,喜不自勝,忙讓人將那屋子燒起暖爐,鋪上新的被褥枕頭,又滿臉慈愛道:“玉娘子安心歇息,老奴去廚房給您煮碗紅豆年糕湯,老奴記著你往年最愛吃這一口了。”

見老嬤嬤還記著自己的喜好,沈玉嬌心下熨帖,也如從前般放軟語氣,撒嬌般道:“周嬤嬤煮的紅豆年糕湯不甜不膩,最合我口味了。”

“玉娘子喜歡吃就好。”周嬤嬤說著,忽想起沈家的境遇,忍不住掖了下眼角,哽噎道:“你歇著吧,老奴

先退下。()?()”

被褥、暖爐、熏香皆已安排妥當,周嬤嬤帶著夏螢和冬絮一乾奴仆都退下。

方才還忙碌熱鬨的屋子裡,一下變得靜謐。

鎏金香爐裡燃的是清甜鵝梨帳中香,架子床掛著煙粉色幔帳,枕頭與被子皆是雪青色緞麵,上麵繡著成套的芙蓉花開,怕她睡不暖和,周嬤嬤還額外放了條藕荷色散花錦的厚毛毯,可謂是細致妥帖。

沈玉嬌暗想,果然還得是這些熟悉的老嬤嬤,做事更叫人安心。

她走到床邊坐下,纖纖玉指解開外衣係帶,又褪下頭上那些珠翠釵環,剛準備摘下耳飾時,斜側的花窗忽的傳來兩下“哢嚓()?()”

聲響。

沈玉嬌摘耳墜兒的動作一頓,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然下一刻,花窗外又傳來那陣哢啦聲響。

沈玉嬌:“……!3()343&?&?3()?()”

她心下陡然一緊,難道有老鼠?還是有什麼鳥獸在外?

可那聲響,又聽著不像是動物發出的動靜。

想了想,她起身,順手抓起一個長頸粉瓷花瓶,小心翼翼朝花窗走去。

還沒等她走近,花窗陡然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窗前,一副爬窗的姿態。

沈玉嬌:“啊——()?()”

“嬌嬌彆喊,是我!”

刻意壓低的男聲響起,矯健跳進窗戶的男人連忙抬起臉。

冬日明淨的陽光從敞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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