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61】(2 / 2)

明月歌 小舟遙遙 9137 字 6個月前

“結發夫妻怎能說休就休?那豈不是成

混蛋了?”謝無陵覺得這個死皇子說話真是不中聽,麵上卻不顯,垂著眼道:“我和我媳婦拜過土地公的,這輩子就她一人,若是負了她,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的膽小,可不敢騙神仙。”()?()

也不知眼前之人是信沒信,沉吟半晌,他望著謝無陵:“你不願委身我姑母,可願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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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陵猛地抬頭,一雙桃花眼睜得老大。()?()

哪怕他沒出聲,可那雙眼裡分明閃過驚詫、惶恐、惡心、惡心、還是惡心。()?()

司馬澤:“………”

待反應過來,他臉也綠了,斥道:“瞎想什麼,本殿不好男風!”

謝無陵長鬆口氣,訕訕道:“殿下您下次斷句還是注意些,小的真的膽小,受不得驚嚇。”

“就你還膽小?”

司馬澤嗤了聲,稍緩麵色,又望著榻上之人,一本正經問了遍:“我看你身手不凡,人也還算機靈,今日你雖傷我良駒,但也豁出去救我一回,功過相抵,相識也算緣……”

“所以,你可願在我身邊當差?”-

沈玉嬌是在三日後才得知三皇子當街縱馬之事。

彼時她正倚著大紅色冰裂紋錦鍛迎枕,腿上搭著條鵝黃色五幅團花的軟毯,優哉遊哉地吃著冰糖燕窩。

夏螢和冬絮兩婢,一個給她捏腿,一個手執針線一邊繡著給孩子的虎頭帽,一邊與她說起長安城近期的奇聞軼事——

三皇子縱馬算是一樁。

“聽說那日他和應國公府的兩位郎君、兵部尚書府的大郎君,還有端王世子一道在城外狩獵,許是多飲了些酒,幾人在街上賽起馬來。那會兒正是暮鼓時分,街上都是準備出城歸家的百姓,他們那夥人來勢洶洶,真真是鬨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就在三皇子那馬蹄即將踩到幼童之際,一位身高八尺的壯士拔刀而出,一刀就刺穿了三皇子坐騎的喉嚨,救下了女童。後來見三皇子也即將墜馬,那壯士一個燕子掠波,將三皇子穩穩從馬上救了下來!街邊百姓都看呆了,等反應過來,三皇子將那壯士邀回府中,盛情款待。”

冬絮說得聲情並茂,眉飛色舞,沈玉嬌手執湯匙,聽得目瞪口呆。

少傾,她回過神,放下白瓷湯匙,蹙眉輕笑:“還燕子掠波呢,你這嘴巴簡直比東市茶樓的說書先生都厲害,我可不信。”

“娘子彆不信呀,這事外頭都在傳呢。”冬絮不服,小嘴撅起,忽而眼珠一轉,笑道:“您若不信奴婢,待郎君回府,您問他呀?郎君總不會誆您吧。”

沈玉嬌聽她話中的調侃,笑嗔了她一眼:“看來我真是慣著你們了,現在都敢來打趣我。夏螢,替我去撓她的癢。”

“好嘞。”夏螢笑吟吟抬起兩隻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就朝冬絮撲了過去:“小蹄子彆躲,看我不替娘子好好教訓你。”

“哈哈哈哈彆…彆撓了……好娘子,我知錯了……”

兩婢子在榻邊笑鬨成一團,沈玉嬌在旁也止不住笑,隻她不敢笑得太用力,現在肚子大了,腹中孩子也愈發敏銳,外頭有個

什麼動靜,它也會作出反應。

或是翻個身,或是踢踢她的肚皮。

有一回,她的手搭在肚子上,孩子似知道她手的位置,竟不偏不倚在她掌下動了動。

仿佛隔著一層肚皮,與她擊掌一般。

這種感覺對沈玉嬌不出的溫情。

這是她的骨血,是她懷胎十月誕育的孩兒……

這世上再沒比這更親近的親

人了,一個人用自己的骨血,化出了另一條生命,那是何等的神奇。

“都在鬨些什麼?一天到晚瘋瘋癲癲,沒個正型。”

喬嬤嬤掀簾進來,見著榻邊鬨作一團的兩婢,忍不住搖頭:“你們倆悠著點,要是撞到娘子,我可饒不了你們!”

院裡的奴婢們最怕喬嬤嬤,夏螢冬絮也不例外,連忙止住笑鬨,乖乖站在一旁:“謹記嬤嬤教誨,下回不敢了。”

“嬤嬤彆嚇她們,我好好躺著呢,哪裡會撞到。”沈玉嬌緩緩坐起,又看向喬嬤嬤身後跟著的黃嬤嬤,客氣笑了笑:“黃嬤嬤來了,院中婢子年幼無禮,叫你見笑了。”

黃嬤嬤叉著手,躬身道:“裴夫人客氣了,您禦下寬容,足見有顆仁心呢。”

又與黃嬤嬤寒暄了一番,沈玉嬌便在兩婢子的攙扶下,走到一旁的短榻臥躺著。

黃嬤嬤則是係起袖口,坐到她身旁,開始今日的正胎按摩——

按照黃嬤嬤的說法,每日以她的獨家手法按摩半個時辰,便能循序漸進地矯正孩子胎位,保證臨盆之時,孩子能順利落地。

喬嬤嬤是宮裡出過宮裡的娘娘們都會這般按摩正胎,隻是掌握這項功夫的穩婆少之又少。

沒想到自家娘子能遇上一個。喬嬤嬤心裡歡喜,暗想自家娘子可真是好運道,孩子胎位正了,生產時可能省不少功夫!

是日夜裡,夜闌人靜,月明星稀。

沈玉嬌躺在床上,許是白日睡久了,這會兒沒多少困意,於是隨口與裴瑕問起三皇子縱馬之事:“聽說他這一路鬨出不小動靜,傷了百姓不說,自個兒都險些墜馬?”

熄了燈的帷帳中靜了兩息,才響起男人平靜的嗓音:“確有此事。前兩日的早朝有禦史參了他,聖上大怒,嗬斥了三皇子一番,並罰他一月俸祿,連著應國公府、兵部侍郎、端王幾人也都被聖上點了名,斥他們教子無方,皆扣了俸祿。”

沈玉嬌聞言,歎了聲:“這個三皇子,從前就知他剛愎自用、好大喜功,沒想到兩年過去,他越發輕狂,竟無視百姓,當街縱馬。”

雖說是喝醉了,但醉酒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難道他不清楚?說到底還是視朝綱律法為無物,視百姓性命如草芥。

“陛下已經訓斥他,經過此次教訓,想來他日後也會收斂些。”

“唉,希望如此。”

沈玉嬌說著,側過身,遲疑片刻,問:“郎君,三皇子出了這等事,對二殿下來說,應當有利?”

“大位之爭,此消彼長。”裴瑕淡聲道,伸手輕拍了拍妻子的背:“朝堂之

事()?(),

無須你操心。你如今最重要的事()?(),

便是好生休息?()?◥?.の.の?()?(),

順利誕下我們的孩兒。”

沈玉嬌也知這種事並非她個後宅婦人能夠過問的()?(),

長睫垂下,她輕輕“嗯”了聲。

“我還聽說,二殿下險些墜馬,是被個武藝高強的壯士救了?”

她想著這應當不涉朝政,然那輕拍肩背的手卻明顯停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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