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91】(2 / 2)

明月歌 小舟遙遙 12057 字 6個月前

“是裴郎君命人送的香丸。”

婢子答道:“本來是要給夫人熏我們府上的茉莉合香,但您郎君送了香來,便用了這味香。”

那婢子並不知內情,還笑著補了句:“裴郎君對夫人可真是體貼,連您衣裳的熏香都考慮到了。這味檀木合香,雖說幽沉了些,但韻調綿長,聞久了是比茉莉合香更為舒心。”

茉莉合香多為女子用,檀木香濃,更受男子喜愛。

裴瑕一貫用的香,皆為他親自合製,氣味幽涼,有種寧靜致遠的意境。

她喜歡這味香,卻不代表她也要用這味香。

但在婢女麵前,沈玉嬌並未多說,隻沉默地穿好衣袍,心下隱隱有些沉重。

裴瑕此舉,到底是何意?

提醒?告誡?或是表示他的不滿。

她猜不透,想著等他回來,直接問他。

可一直等到夜深,裴瑕都沒回來。

他讓婢子傳話,叫她先休息,他有事要忙。

沈玉嬌想著他應當在處理拐賣和刺殺之事,而這些事,她好似的確幫不上忙。

院門前有裴府侍

衛把守著?()_[(.)]?☆?_?_??()?(),

任何送進院裡的東西都要仔細檢查()?(),

這種情況下()?(),

她便是想打聽謝無陵的情況()?(),

也有心無力,於是隻好先上床歇息。

睡吧。她想,一切等裴瑕回來再說。-

子時,夜闌人靜,偶爾聽得幾聲寂寥的秋後蟲鳴

洗淨一身血氣,裴瑕才緩步走**內。

裡間的燭光隻留了一盞,繡著折枝蘭花的幔帳掀開,昏暗朦朧的光線便灑在妻子熟睡的瑩白臉龐上。

他坐在榻邊,靜靜看著她。

從堆在耳側的豐茂烏發,到她清麗柔婉的眉眼,殷紅瑰麗的飽滿櫻唇,再往下是修長的脖頸,褻衣領口微敞,泄出些許細膩的白……

不知是牢獄裡見了血的緣故,還是白日裡她對他的那份疏離,胸膛那陣沉沉的悶窒,無聲息轉為渾身亂竄的燥意。

很燙,很熱,橫/衝/直/撞。

又似業火焚身,罪惡滋生,亟待尋處宣泄。

手不知不覺抬起,撫上她的臉,又沿著方才打量的順序,往下滑去。

這觸碰似乎攪擾她的清夢,她柳眉微蹙,喉中也發出一聲很輕的夢囈。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有一瞬停頓。

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後不單單是手,他俯身,薄唇落下……

錦帳香濃,春意彌漫。

沈玉嬌是被熱醒的,胸口好似壓著塊巨石,沉甸甸得叫她快要喘不上氣。

她下意識去推,卻觸到一片堅實溫軟。

大腦空白兩息,她陡然睜開眼。

幔帳間的光線晦暗不明,不知何時回來的裴瑕,大半邊的身軀覆在她身前。

單薄的褻衣敞著,小衣堆疊,雪膩酥軟,他吃著她。

這荒唐又香/豔的一幕,叫她大腦嗡得一聲。

待回過神,她忙抬手去遮,習慣性喚出口:“郎君,你…你這是做什麼?”

裴瑕抬起頭,便見到這副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也未從她身上下去,隻撐起臂彎,靜靜凝著她。

沈玉嬌被他幽深的眸光看得愈發心慌,抬手要去扯被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唔!”

唇瓣被牢牢堵住。

不給她半分反應的機會,他攫住她的下頜,舌撬開她的貝齒,靈活而嫻熟地勾纏著她的舌尖,仿若攻城略地,吻得很深,很凶。

沈玉嬌懵了,腦袋也空了。

直到那熾熱的手沿著腰線往下,她陡然瞪大了眼,雙手也抵住他的胸膛:“唔唔……不……”

裴瑕停下。

手是,吻也是。

雖離開她的唇,但他上她下,彼此的距離依舊很近。

近到可以看到纏吻結束時,那一縷藕斷絲連般的津液,還有她水光瀲灩的紅唇。

他望著她,深暗的眼底有洶湧的慾念,也殘留著三分克製的清醒,啞聲道:“為何說不?”

這坦然而平靜的語氣,把沈玉嬌問住了。

是,為什麼說不。

他是她的夫君,床帷間想

與她親密,並無半分不妥。()?()

她為什麼要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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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喉間驀得發澀,良久,她深吸一口氣,迎上他的注視,剛要開口,裴瑕先出了聲:“是為了謝無陵?”()?()

這層窗戶紙,終是捅破了。

詭異的是,沈玉嬌心裡重物落地般,鬆了口氣。

“郎……”她臉龐微偏,“你先下去。”

“因著他,連句郎君也喚不出口了?”

裴瑕輕嗤,單手捧住她的臉,叫她與他對視:“他給你灌了什麼**湯,短短一夜,竟叫你對我疏離至此。”

“守真阿兄……”

“彆這樣喚我。”

捧著臉頰的長指不覺加重了力氣,他聲線略沉:“起碼這會兒,我不喜這個稱呼。”

夫妻溫存時,可做情趣。

但此刻,這稱呼變了味,成了她與他劃分界限的工具。

沈玉嬌眼神輕閃,也不再糾結稱呼,隻望著他道:“那你起。”

現下這樣親密姿勢,壓根就沒法正經談話。

見她眉眼間那破釜沉舟般的清明,裴瑕卻沉默了。

少傾,他濃密的眼睫垂下,遮住眼底那片晦暗:“沒什麼好說的。既已是過去的事,那便叫它過去。”

沈玉嬌愣住。

裴瑕從她身上離開,慢條斯理替她係好衣衫:“他救你,我自會報答他。除了你與棣哥兒,凡我所有,皆可予他。至於昨夜……”

他稍頓,看她一眼:“無論如何,我都信你。”

昏朦的床帷間,沈玉嬌從他深潭般漆黑的眸中,看到全然的包容。

刹那間,心底被濃重的愧疚淹沒,喉頭也堵著般,她艱澀出聲:“我……”

“很晚了。明日還要早起回長安。”

牙白褻衣上的最後一根繩係好,他拉過鴉青色錦被,在她身旁躺下:“今日本該陪你,但我想著儘快將此

處的事了結,也能早些與你歸家看孩子。”

他側過身,擁著她微微繃緊的身軀:“阿爹阿娘突然都不見了,孩子定然也很想念我們。”

沈玉嬌怎會不知他兩次三番堵她的嘴是何意圖。

為了維持這份窗戶紙,他選擇不再追究,甚至還搬出了孩子。

而孩子,是母親的軟肋。

“睡吧。”他摟著她,親了親她的發頂:“明早出發,傍晚就能到家。此次害你之人,我已查出眉目,隻待回去,便可叫它付出代價。”

他嗓音溫潤,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叫沈玉嬌無比清楚的意識到,這會兒並非提和離的好時候。

還是回長安,將外頭一堆瑣事了結,再與他好好把話說分明。

她闔上眼,不再出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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