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115】(2 / 2)

明月歌 小舟遙遙 8185 字 6個月前

她抬手摟住他,嗓音也放得柔緩:“實在不行,乾脆稱病好了。反正是他的朝廷,叫他自個兒收拾爛攤子去。”

裴瑕嘴角輕扯:“先前不是還叫我為國為民,施展一身抱負?”

沈玉嬌一噎,而後訥訥道:“那也不代表要受這份窩囊氣啊。”

裴瑕:“玉娘覺著窩囊了?”

沈玉嬌低低嗯了聲,道:“雖然知道無論是誰出城相迎,都免不了受到折辱。可一想到是你……”

一身清正、矜貴無雙的裴守真,怎可給一個不知名的粗獷蠻將牽馬?

人心都偏私,沈玉嬌也不例外。

裴瑕聽到妻子話中的維護之意,眉眼間那三分鬱氣也徹底煙消雲散。

那個謝無陵便是回來了又如何?

玉娘的心裡,已然有了他裴守真一席之地。

這一回入了她的心,

任誰也不可能叫他再挪步。

抱著懷中的溫香軟玉好一陣,裴瑕才睜開眼,再看妻子,他眸光繾綣:“在外再如何煩憂,回到家中,能得你這般關懷,一切都值了。()?()”

這猝不及防的告白,叫沈玉嬌心口好似漏了一拍,雙頰也染上熱意。

都老夫老妻了,今日怎的這般膩歪。

“夜已深了。()?()”

她偏過臉,避開男人熾熱的視線:“你快些把安神湯喝了吧,我去隔壁看看孩子。()?()”

她腳步匆匆地出了裡間。

裴瑕看著那道落荒而逃般的嬌小身影,也笑了。

端起那碗溫熱的安神湯,他不緊不慢淺啜著,又想到白日裡與謝無陵的重逢。

那人的耀武揚威,以及話裡話外的挑釁,足見三年過去,他那份卑劣心思還未消停。

此番回來,怕是也會想方設法地纏上來。

雖說這三年來,夫妻二人的日子如膠似漆,和和美美,裴瑕卻不能肯定,妻子的心裡是否真的放下了那個謝無陵。

倘若謝無陵再次出現在她麵前,她的心是否又會搖擺不定?

一想到這種可能,裴瑕眸色也暗下。

得在那個無賴尋上門前,讓玉娘離開長安避一避。

夜裡躺在床上,裴瑕撫著沈玉嬌的背,提議:“燕北軍入城,長安或許要亂上一陣。過兩日你帶著棣哥兒,回洛陽舊邸住一陣?等朝堂局勢穩定,我再將你們接回?$?$??()?()”

沈玉嬌詫異,從他懷中仰起臉:“局勢已經這麼緊張了?”

裴瑕沉默兩息,道:“陛下對燕王私自派人回京,頗有怨言。”

“這燕王的脾氣也是急,這般貿然遣將入城,還真是半點臉麵也不給陛下留。”

沈玉嬌擔心道:“我們走了,你怎麼辦?不然將棣哥兒送過去吧,正好再過兩月便是新年,讓他去陪你母親過年。我便留在長安,與你一起。”

裴瑕喜歡她這份親近,但還是拒絕了:“你們一同回去。”

“等此間事了,我再與陛下請辭。若他允了,我無官一身輕,回去與你們團聚,從此隱居鄉野,讀書教子,與你相濡以沫共白首。”

沈玉嬌聽他這般說,隻當局勢已嚴重到超出她的想象。

若繼續留在長安,沒準會叫他分心。

於是應了下來:“好,那我明日便吩咐下人,收拾箱籠。”

裴瑕嗯了聲,頭顱微低,吻了吻她的額發:“睡吧。”

香濃錦帳裡靜了下來,夫妻倆依偎著睡去。

與此同時,同一輪皎月籠罩下的深宮禁苑,萬籟俱寂。

淳慶帝擁著嬌媚可人的愛妃,心緒難平地埋怨:“朕那個皇叔實在膽大包天,私放謀逆罪囚不說,竟還派作使者,堂而皇之送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他真當朕是個隨意欺辱的軟柿子不成?”

傍晚榮慶回到宮中複命,與他說起那個所謂的燕王使者謝歸安,便是三年前被他流放至北地的謝無陵,淳慶帝簡直難以置信。

待回過神來,一陣怒意直衝胸間。

燕王這是什麼意思?

無詔私自調兵回京,已是罔上!

現下還將個謀逆犯改頭換麵,以使者的名義派來朝中,這是欺君!是挑釁!更是公然地藐視朝廷,藐視王法,藐視他這個皇帝!

“那個謝無陵當日隨昌王謀逆,本該當場殺了的。偏偏裴守真替他求情,硬是留下他一條命。()?()”

淳慶帝想起這事就鬱悶,當初為了給這個謝無陵求情,他還被先帝罵了兩句。

現下好了,多年前的心軟,而今成了一把利刃,毫不客氣紮進他的眼裡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聽裴守真的,留下這麼個禍害。?()?[(.)]??。?。??()?()”

後宮最受寵的陳妃聽到這話,倒在淳慶帝懷裡,好奇地問:“裴相為何要留這個姓謝的一命?難道他們是故交?()?()”

陳妃是兩年前選秀入宮,年紀小,模樣嬌,之前一直在江南外祖家,因著朝廷選秀才來了長安,是以並不知道裴謝二人的恩怨。

淳慶帝把玩著愛妃柔若無骨的小手,冷嗤道:“是故交,更是仇敵。()?()”

陳妃來了興趣,纏著皇帝:“陛下給妾身講講?”

美人撒嬌,千嬌百媚,淳慶帝憋了滿腹的牢騷也壓不住,便將裴瑕與謝無陵二人的恩怨說了。

陳妃聽得一愣一愣,末了,眨了眨美眸:“那位丞相夫人,臣妾也見過幾回,的確是個美人,卻也不是那等傾城傾國的絕色,如何就能勾得兩個男人為她念念不忘呢?”

那個謝無陵她沒見過,暫且不論。

可裴相她在宮宴上見到過,那是真正的光風霽月、翩翩如玉佳公子。

若非她已是皇妃,入宮前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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