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番外3】(1 / 2)

明月歌 小舟遙遙 13572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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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晉江文學城首發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沈玉嬌推了推那緊緊攬在腰間的長臂:“日頭都老高了,真的該起了。”

這已是她醒來後說得第五遍了。

沈玉嬌自覺她挺能賴床的,從前在裴家,她每日醒來時,身側早已不見那人的身影。

可謝無陵卻比她還能賴。

每次她醒來,他還在身旁。

倒不是在睡,據她觀察,他每日醒得都比她早。

但他醒了不起床,也不吵她,隻繼續抱著她懶洋洋地閉目養神。

待沈玉嬌醒過來,他就纏上來,一會兒親親臉,一會兒親親脖子,早先身子方便時,便又是一番折騰。

大清早的弄得一身汗,下人們抬水進來時,沈玉嬌恨不得尋個地洞鑽進去。

太丟人了,哪有人接二連三地白日宣淫。

可謝無陵臉皮厚,攬著她哄道:“這說明咱們倆魚水和諧,夫妻恩愛,是好事。誰敢嚼舌根,我就把他舌頭給拔了。”

謝無陵有一雙利眼,尤其在挑人方麵,府中一應奴仆無論是何差事,都是他親自看過一遍的。

有裴家的前車之鑒,他決不許府上奴仆有半分悖主的心思。

且在沈玉嬌婚後第一回召見府中眾奴仆時,他就搬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旁邊。

沈玉嬌每說一句話,他就板著一張臉,掃過其下眾人:“夫人說的,你們都給我聽進耳中,放進心裡。日後這府上就是夫人管家,有些事問我不管用,都得聽夫人,可都明白了?”

這便是幫著沈玉嬌立威了。

奴仆們隻要是不蠢的,也都清楚日後鎮北王府中,夫人才是話事人。

得罪夫人,可能比得罪王爺本人的下場還要慘。

且說現下,謝無陵又抱著沈玉嬌膩歪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手起床。

沈玉嬌被他方才那一統鬨,弄得氣喘籲籲,邊攏著淩亂的褻衣,邊撩開臉側的一綹發,羞惱道:“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謝無陵穿戴著衣袍,側眸:“你說哪樣?為何不行?”

沈玉嬌抬眼,滿臉緋紅:“你說呢。”

謝無陵看看她紅潤潤的巴掌小臉,視線又沿著她纖細脖頸往下,落在那微攏著的衣領間。

想到那溫軟馨香,喉頭不禁滾了滾。

又想了。

“謝無陵!”

沈玉嬌見他非但不改,還直勾勾盯著,有些怒了。

見小媳婦炸毛,謝無陵挪開視線,重重咳了一聲:“我就是瞧著領口有些皺了,沒彆的意思。”

沈玉嬌:“.”

為何弄皺,他心裡沒數麼。

“至於行不行的,你彆擔心,我自個兒的身板我清楚,大不了多吃些羊腰子補補。”

沈玉嬌倒吸一口涼氣,他還補?

該補的是她好吧。

正腹誹著,謝無陵忽的想到什麼,問她:“你今日打算穿什麼顏色的裙衫?”

突然問起這個,沈玉嬌怔了下,

才道:“不知,

待會兒再看吧。”

語畢,

見謝無陵還看著她。

沈玉嬌也後知後覺想起,

是了,

今日要見裴瑕。

多年未見,再度重逢,是該好好裝扮一番。

可若裝扮太盛,謝無陵他會不會誤會?

思及此處,她抬頭看他:“反正是在府中設宴,就穿尋常衣裙即可,挑件藕荷色的?”

這顏色素淨又不失典雅,各種場合都適宜。

謝無陵卻道:“上次回門,你穿的那條海棠紅的裙衫就很好,不然穿那套?”

沈玉嬌:“那條會不會太豔麗了。”

回門時正值新婚前三日,穿得比較鮮亮應景,可這會兒都成婚半月了。

“你穿那條好看,氣色也好。”

謝無陵道,“人比花嬌,看著就喜慶。”

他原本也想著讓沈玉嬌打扮清雅些低調些,若是可以,巴不得給她戴個帷帽,不讓裴瑕看。

但轉念一想,何必藏著掖著。

就該讓裴瑕看看,嬌嬌嫁給自己以後,過得有多快活自在。

沈玉嬌稍一琢磨,也猜到謝無陵的心思。

在這點,兩人的思路倒是不謀而合。

她也想讓裴瑕放心,知曉她如今一切皆好。

“那就穿那身吧。”她道。

謝無陵勾了勾唇:“好,那我也去尋條紅袍。”

夫妻嘛,穿一樣顏色的袍服,叫人打眼一瞧便覺登對。

他這思路沒錯,傍晚時分,裴瑕帶著棣哥兒一道來鎮北王府,還未踏入正廳,打眼便見到主座上那穿著鮮亮的一對兒。

裴瑕握著棣哥兒的手不禁收緊。

棣哥兒抬頭:“爹爹,怎麼了?”

裴瑕麵色平靜:“沒

什麼。”

正廳內,謝無陵握著沈玉嬌的手:“嬌嬌,怎麼了?”

沈玉嬌抿了抿唇,道:“沒什麼。”

就是,莫名緊張。

一緊張,有些想跑。

雖然她也不知自己緊張個什麼勁兒,可就是.緊張。

謝無陵眸光輕斂,嗓音微低:“你若緊張,便多看看我。”

沈玉嬌:“嗯?”

謝無陵道:“如今我才是你的夫君。”

鄭重其事的語氣,像是安慰,又像是提醒。

沈玉嬌深吸了一口氣。

是,現下她的夫君是謝無陵。

她已經離開裴氏,與裴瑕的姻緣也已斷了。

沒什麼好緊張的,就當作一位世交兄長,以禮待之即可。

她這般默默地告訴自己,再次抬眼,那緋紅暮色中款步而來的父子倆,已踏入廳中。

幾乎看過去的刹那,那一襲蒼青色長袍的男人也朝她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杳杳無聲。

周遭一切好似都靜了下來,時間也在這一刻停止。

恍惚間,仿佛已是上輩子的人與事。

倘若那年春日,他能如約歸來,她定會牽著棣哥兒的手,喜極而泣迎上前

輕輕說一句:“郎君,

你回來啦。”

可四載春秋已逝,

她的身側已有了新郎婿。

雖然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微顫的嗓音也隻輕笑說了句:“守真阿兄,彆來無恙。”

不是郎君,是守真阿兄。

裴瑕漆黑眸中翻湧著萬千情緒,看向眼前這張思念多年的臉龐,喉間忽的有些發啞。

他的玉娘。

他自幼定親、少年結發的妻。

他年少遲鈍,不慎弄丟她的心的愛人。

她還是如記憶般姝麗窈窕,卻又與記憶中不大一樣。

烏發高盤,耳墜明月璫,一襲海棠紅的裙衫將她本就瑩白的肌膚襯得欺霜賽雪,那精致眉眼間是全然盛開的嬌媚,另有一段從前未有的恣意靈動。

愛人如養花。

謝無陵將她養得很好。

本該放心的,可是為何

心口這麼痛。

像是被鈍刀子生生割下一塊肉,痛到他胸膛窒悶,渾身血液好似也被抽乾般,快要喘不過氣。

被壓在重重寒冰冷雪下時,都未曾這般痛。

可現下.

裴瑕的呼吸驀得急促,蒼青色薄袍下的胸膛也劇烈起伏著。

直到袍袖被輕扯了一下,他垂眸,對上棣哥兒那雙清澈的眼。

“爹爹,阿娘與你問好呢。”

小家夥模樣越張開,越能看出哪處隨了父親,哪處隨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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