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審判(2 / 2)

“這是自然的,”薑瓷頷首,“還要多謝您的抬愛。”

雙方都達到自己想要的,彼此都滿意地不行,時溪茗這才走過來。

“wilm,到時候成片也發給我一份吧,”他挑眉看他。

wilm嗬嗬笑著,不痛不癢錘了他一拳,“知道了!知道了!”

他搖搖頭,滿是笑意地走開,這小子,他怎麼就沒發現時溪茗是這麼個癡情的人呢?

wilm轉身去和工作人員們一起收拾東西了,現在就他們兩人麵對麵站著,薑瓷無意識地撕著嘴唇上的皮,眼神亂瞟無處安放。

“彆撕,”他及時出聲製止她,“到時候出血就不好了。”

“……哦,”薑瓷訕訕停下,低頭不說話。

時溪茗看她頭頂半晌,主動開口道:

“剛剛,工作人員問你從業多少年時,你為什麼全說了?”

薑瓷一愣,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

當時她在展示雕刻時,wilm很感興趣地問她是練了多久才練成的,他似乎誤以為AiN是她的第一站,她還是個新人。

薑瓷默了一瞬,答複他說:“事實上我已經快三十了,雕刻練了很多年,之前在彆家工作室時,我的作品最大的特色就是雕刻。”

其他人隻是聽聽便過了,時溪茗聽到時卻心裡一揪。

他當然知道原本屬於“素雪”的特色:純淨的色彩和采集於動植物中的自然紋理。

之前她的創作風格是澄淨治愈的,人們常常在介紹素雪時,總會加上一句話:

“春天和初夏細膩的紋理被她融合在器物中,自然的豐富性和生命力在她的作品中得到完美的呈現,人們總會在觀賞中感受到心靈的寧靜。”

而如今,當他看到薑瓷全新的風格時,他不由感到擔憂。

薑瓷成熟了,不僅僅體現在技藝上,更表現在她作品的風格上。

不再隻是純淨的色彩和清靈的風格,如今她的作品體現著她對人生與世界的思考,更加沉重,更加厚實,甚至有些能夠感受到她感情的激烈與尖銳。

她似乎仍困在李江帶給她的窘境中,無法逃出。這便是時溪茗害怕的,害怕這牆無形的玻璃終會阻止她前進的路,害怕她會撞得頭破血流,最終傷了自己。

可她卻還是將作為“素雪”的經曆隱晦地說出了。

人們看到這部影片時,知情人士必然會察覺到她之前的經曆,當初那件事上了熱搜和新聞,自己好不容易才降下來,如今她“坦蕩的聲明”,必然會成為一把尖刀為輿論所利用。

她不害怕彆人發現嗎?

是她願意麵對了,還是她現在破罐子破摔了?

時溪茗擔憂地看著她。

薑瓷自然能夠感受到麵前的人的情緒,她望著他彎唇微笑,”時溪茗,你彆擔心。”

“我之所以說出來,是因為我覺得我瞞不住,”她輕輕蹙眉,“網絡的力量那麼強大,雖然可能看過我那則新聞的人少之又少,但終究還是會有人發現我的。”

而且,她深吸了口氣,之所以直接講出來,也是她認為自己不該像下水溝一樣的老鼠四處逃竄。

她真的做錯了嗎?

這是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人們常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又或者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很久很久以前,她被欺負時,有些人不屑地嗤笑著她的哭訴。

“你就不好好想想,你為什麼會被人欺負嗎?”

這樣的話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心底。

同李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她也在那些逃避躲藏媒體的日夜裡,在床上翻來覆去,自己檢討自己的罪名。

或許是她太懦弱了,才會被抄襲?

或許是她沒有防範意識,才會被抄襲?

或許是她輕信他人,才會被抄襲?

她一條一條地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罪名,忽地想起多年前的自己,那時也是這樣躲在被窩裡痛斥自己的弱小,苛責著明明奮力想要拯救自己的自己。

過了這麼多年……

她居然還沒有成長。

這便是薑瓷昨晚在查找資料,走神後得到的感想。

這樣的念頭維持到今天,直到wilm問她時的那一瞬間,薑瓷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

雖然弱小,但她不是施暴者吧?

真正傷害他人的凶手在陽光下肆意大笑,受傷的受害者卻不得不抱頭鼠竄,這算什麼道理?

那麼,至少讓她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吧。

“我的作品最大的特色就是雕刻。”

快點發現吧,我就是素雪。

懷著這樣隱秘且複雜的心情,薑瓷麵對著鏡頭說出這樣一句話。

“為了讓他們快點發現我的‘罪行’,”抬頭直視著時溪茗,薑瓷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

時溪茗默然,眸子裡晦暗不明,情緒翻湧。

兩人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她床頭櫃上的文件,“法院”,“傳喚”……

快來審判我吧。

薑瓷看向他,“其實我也該成長了。”

她微笑道:

“不是嗎?”

*****

wilm和他的團隊是晚上六點走的,儘管薑瓷提出挽留好幾次,想要借這個機會請客表達感謝,他還是笑眯眯地帶著工作人員們走了。

他們帶走的不光是設備,還有滿地狼籍和灰塵,整個房子乾淨的就像是他們剛來時那樣。

時溪茗欣慰地表示:“不錯,很有眼力見嘛。”

除此之外,張姐在走時還送了薑瓷半瓶香水,她說:

“我早就發現了,給你化妝時,你像隻小狗一樣偷偷聞我的袖子,很喜歡吧?喜歡我就送你了。”

她捏了捏薑瓷的臉,薑瓷紅著臉送了她自己做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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