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地發散著思緒,卷發青年微微偏頭凝視她的臉龐,指尖漫不經心地、緩慢地、沿著柔和的輪廓下滑。
雖然外表略顯文弱、性格絕非開朗,讓不熟悉的人甚至覺得難以接近。但是真正站在她的身邊,就能感受到那種超乎尋常的專注感。
專注於眼前的目標、心無旁騖地為此做出努力,有時的冒險行為甚至幾近衝動。
專注於重要的事物,滿腔熱忱地為此傾注心意,偶爾會無意流露強烈的保護性。
但是,毫不違和的,鬆田陣平也見過低落迷茫的、脆弱哭泣的、慌張心虛的她——並非全然完美的形象,但是真實而生動,切實存在著。
指尖在纖細的頸側慢吞吞通過,然後輕盈地順著線條滑過,途徑小小的凹陷空間再下落。
似乎被異樣的觸感驚動,他很快察覺到了、在他劃過時、對方微帶顫意的不自覺反應。
但是恍若未覺般,卷發青年注視著指尖的落點,隻是不緊不慢地慢慢繞了個圈,將某個殘餘可見的痕跡劃入其中。
這個位置已經足夠危險了,就算腦中的思緒還未理清,理矢沒法再閉目養神下去。
"我還沒睡著呢。"低聲抗議著,她往水下沉了一點。
"是麼,"毫無收手的意思,鬆田陣平看著擴散開來的漣漪,微彎的眼眸中笑意閃動,"我還以為理矢站不起來了,所以想休息一會。"
"…陣平君,我體力還不至於差到那個地步。"
不可置否地點點頭,他的回應怎麼看怎麼敷衍∶"嗯。"
"看起來確實還有體力,"下一刻話音一轉,卷發青年意味深長地放慢了語速,"居然還有力氣用敬稱麼。"
你的觀察力就是用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嗎!
對敬稱的習慣性使用稍不注意就會重現、還在適應中,不自覺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心虛之下,理矢率先轉移了話題∶"今天跟哥哥打電話的時候,我跟他提了交往的事情.……這樣做會不會太快了?"
"哈?"意料之中的,卷發青年注意力被轉移了,不過卻與她想象的截然相反-
"過去這麼久才告訴他嗎?"詫異的語氣,"我以為你早就說了呢。"
理矢不禁沉默∶居然是一副早就準備好了的態度。
也就才兩個多月的時間,嚴格從群馬縣的告白算起甚至隻有一個多月……你那理直氣壯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啊!
微感無語地,她反問回去∶"陣平你,明明自己也沒有告訴家人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下一刻她就意識到問題所在,聲音不覺低沉下來,誠懇賠罪,"抱兼….
鬆田陣平的家人都已經去世了,明明她知道這點的。
"沒必要道歉。"
無奈又好笑地,止住懷裡的人還要繼續把自己往水裡浸的趨勢,卷發青年微微揚眉,看似再自然不過地提出請求∶"不過既然提到了這件事,下個月要和我一起去嗎?"
"去做什麼?"下意識問出口的瞬間,理矢忽然若有所感。
"一起去看我老爸和莉。"
"我母親的墳墓在老家那邊,下次去應該要到明年了。"跟她解釋著,鬆田陣平口吻平靜而認真地緩緩道來。
不過,雖然沒表現出來,其實還是有一點緊張的。
不過沒讓他等待多久,對方同樣溫和自然地給出了回應∶"好啊,到時候一起去吧。
"難道說,原本是沒打算和我一起去的嗎?"感受到肩上傳來的力道不自覺放鬆下來,理矢反而忍不住呼了口氣,刻意帶了點抱怨的口吻,"太過分了哦,"
"當然不是………隻是正好在這個時候說起來了麼。"
不想讓她誤解,卷發青年語調頓時認真起來。
不過沒等他繼續解釋,驟然泄露的笑聲打斷了原本的思路,讓他瞬間意識到對方並沒錯認自己的意思。
"隻是開玩笑啦,"回眸看向他時,碧綠的眼眸揚起愉快的弧度,笑意粲然,"放心吧陣平,我一定會負起責任的。"
注視著同樣染上笑意,黑眸略帶無奈的卷發青年,她在心下無聲地微微搖頭。
所以說,明明這句話是認真的啊。
朗姆也好,那位神秘的先生也好,雖然不知道過去的自己到底留下了多少布置,又懷著怎樣的心情將計劃交付.…但她一定會好好守護自己的珍貴之物。
這份決心,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