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人又不耐煩的重重敲了一下。
“我都說了馬上就走了!”飛鳥讀不耐探頭。
琴酒站在車外,身影岑寂,眼神複雜的看著車裡已經挪到駕駛座,下一秒就要踩下油門跑路的人。
他手裡拎著個跟周身冷沉氣勢格外不相符的花裡胡哨包裝盒。
隔著車窗玻璃,飛鳥讀和他麵麵相覷。
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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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道理,這不怪我,你剛才把車在停路邊轉身就走,頭都不回,我還以為你被氣跑了。”
在盜車未遂,被人驅趕回副駕駛三分鐘後,飛鳥讀率先開口先發製人,打破車內凝固氣氛。
他從小最擅長的就是胡攪蠻纏,倒打一耙,以及讓所有人給他道歉。
失憶了,但此等習性不會改。
琴酒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投去一眼,“我為什麼要生氣?”
生氣是被偏愛者才有的特權,他不認為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在飛鳥讀那仍持有這份特權。
呃,鬼才知道。
飛鳥讀心想。
認識短短半天,琴酒在他眼中的形象已經是隻脾氣善變還殺傷力巨大的哥斯貓。
誰知道哪個動作就莫名其妙惹他不爽。
但話語經過潤色說出口的是,“對不起,不該懷疑你。”
飛鳥讀眼神落寞的恰到好處,“但我失憶了,你知道的,失憶的人很沒安全感。”
情緒七分假三分真。
失憶後從前所有與人一起生活養成的默契和習慣全部遺失。
分辨不出他人隨口一句究竟是認真提議還是在開玩笑,不清楚該用怎樣的態度麵對。
麵對這些糟糕情況,飛鳥讀當然也會不安。
隻不過他迄今為止從未將這份不安展現出來過,隻是兀自更加努力的去判斷解讀。
但這會麵對琴酒,不知道為什麼就頭腦一熱,將這份藏起的情緒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
琴酒沉默一霎,再開口就放緩口吻,“下次會說。”
不算道歉,但也難得。
飛鳥讀詫異看去,琴酒冷冷回視,“還有什麼不滿?”
飛鳥讀喜滋滋:“沒有,你真好,原諒你了。”
琴酒:“...”
真就給個竿就往上躥的起勁。
他懶得爭辯,將手中的紙盒扔到旁邊的人腿上,示意他打開。
拆開包裝盒上的藍綢帶,一塊藍莓撻出現在眼前。
還帶著剛從冰櫃裡取出來的涼氣,新鮮藍莓在白色芝士胚冰綠上作點綴,作為裝飾的薄荷葉冰綠青翠。
飛鳥讀驚喜:“給我的嗎?”
琴酒:“喂野貓的。”
飛鳥讀:“...”
野貓就野貓,他舀了一點輕抿一口。
藍莓酸甜,奶油綿軟,芝士濃鬱的味道在口腔中慢慢化開。
還...挺好吃的。
飛鳥讀:“你怎麼知道這家店的?”
怎麼看這人都不像是喜歡甜食的樣子。
琴酒:“你說過。”
飛鳥讀有點驚悚,“無事獻殷勤,你有什麼企圖?”
琴酒忍著性子敷衍他,“學費。”
學費!是哦,學費!
飛鳥讀醍醐灌頂。
吃,為什麼不吃!
這是報酬。
十字路口等紅燈時,琴酒側眸看向身側專心和甜點打的你死我活的人。
飛鳥讀吃東西樣子像隻奶油色布偶貓,習慣先探出一點殷紅舌尖去試味道,確認沒問題,才吃下一整口。
琴酒會記得布偶貓花色這種莫名其妙不該存在於腦海裡的知識,還是因為過去曾有段時間飛鳥讀很想養隻布偶貓。
說是過去,至少也是三四年前的事。
飛鳥讀還沒有搬出家,天天拿著布偶血線研究報告在琴酒麵前亂晃,拽著他看貓舍發來的視頻,讓他幫忙選一隻貓崽子。
琴酒煩透了這種會掉毛會亂跑會嚎叫的小畜生,沒有絲毫興趣,冷著一張臉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