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宴會沉悶,許沅帶了白若離席……
“小姐,氣也透過了,該回去了。再不回去,被人發現私離宴會,指不定得說什麼呢!”白若苦著一張臉,一路都在勸許沅。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回!”整個宴會沉悶無比,這好不容易溜出來,這丫跟隻蒼蠅一樣一直在耳邊嗡嗡個不停,好不掃興。
許沅與白若正欲折身返殿,便看得殿裡妃子夫人小姐的一齊說笑著走了出來。
許沅拉過白若往樹影婆娑下影去。
“白若,你去問問菱兒,怎麼大家都出來了?”避過光亮視野,許沅向覃氏那邊使了個眼色。
白若不可置信的用食指指著自己“我去?”。這東西兩院向來不和,這讓她如何開口?
旦見許沅眉眼展笑,嘴角輕挑回道“莫不是你還指望我自己去問不成?”
“可是小姐,我……”我怎麼說啊?白若一臉茫然。
“這不簡單?你去了就問怎的大家全出來了,她若回你你便道個謝字回來;她若追問你我去哪兒了,你且說小姐我肚子不舒服,適才入廁去了。”
白若望著一臉壞笑的許沅,無奈的悄悄從人群後邊七拐八彎,摸到了菱兒身邊。
不過須臾功夫,白若就回了許沅藏身之處。
“怎麼說?”
許沅仿若沒看見白若那一臉的哀怨,直把白若氣的不行。
“還能怎麼說?人家將奴才好一頓挖苦數落,說什麼小姐金貴,剛入宴就不舒服私自離席,無人發現也就罷了,若旁人見了,又該說夫人漫待小姐……”
見眾人身影漸遠,許沅不耐煩的打斷白若。
“停!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作甚?我問的是太皇太後她們怎麼就帶著這些夫人小姐的出來了?”
“是!太皇太後說暑氣已退,花園裡百花齊放,姹紫嫣紅,與其在裡邊看舞吃茶,不如出來踏月賞花。這便一齊出來了。”
“得,跟上去吧。”
許沅帶著白若偷摸的跟上隊伍,似是漫不經心卻不著痕跡的越過彆人走到了覃氏旁邊。
不出格才不會引人注目這個道理許沅懂,所以老實的伴在覃氏身邊。
“白若說你不舒服,可好些了?”覃湘雅壓低聲音,輕聲問到。
“沒有的事,不過借口出來透氣而已。”許沅不打算誆騙覃氏。
其實覃氏待許沅很好,一直,甚至最後她沒了孩子亡了丈夫,也不曾責怨過許沅,她隻是悔怪自己沒能調教好這個孩子。
說白了,沒有人欠許沅什麼。
覃氏是許郅心之所係,兩人年輕踏青之時一見鐘情,後來沒能落俗套,就是按著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一路發展,終是情難自禁,名不正言不順的條件下兩人竟有了夫妻之實!
然而許郅不知的是,其父生病之始便為其擇了良配。對方家境清白,雖非達宦家庭裡出來的官小姐富小姐,卻也是名門閨秀,知書達理。這人便是許沅生母。
所謂無巧不成書即是如此。
那方許郅尚未來得及稟及父母族人,這方許沅的祖父卻請了媒人,行了三書六禮,定了吉日隻待迎親。
許郅並非沒有反對抗爭過,但那時年輕,又自詡是讀書人,不敢與父母說其自己和覃氏的夫妻之實,加之老父親病重,隻得隨了老父心願,半個月後以“衝喜”之由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熱熱鬨鬨的娶了許沅母親……
許沅邊走邊回想這段“家史”,不料眾人已隨太皇太後等緩下腳步,以太皇太後為中心四處散開各自觀賞。
許沅精力不集中,與掉頭散遊的申毓芝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許沅剛開口便已聽出對麵是申氏,是以退一步站定,不再一味致歉。
“你是……”許沅雙目眨眼間噙了笑意,友好的開口相詢。
“不好意思,適才撞了您。小女子是兵部侍郎、申氏族長之女毓芝,”
“原來是申小姐。小女子許沅。”
許沅的年紀不大名頭不小,擱現代就一正經小姐為母不平喊打小三的事,擱大昱則是不尊父兄不敬長輩的逆女。
當然,否定許沅行為的同時並非是肯定覃氏的,覃氏這樣的身份處境比起許沅,更是難堪。許沅雖然行為放肆但到底情有可原,覃氏卻不得不掛著“不珍不潔”的惡名,不自珍自愛,潔身自好。
這些看法說法並非一成不變,更多的還得看家世境遇,許郅雖不是朝中極顯貴之人,但也因為他行事規整,在皇上麵前倒也能說得上話,所以許沅與覃氏,尋常人並不敢妄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