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沅透過鏡麵向紅蕊豎了個大拇指:這丫頭,好生機敏。
“嗯這次去了問問,可有茉莉花佐料製成的。我這頭發,黑則黑矣,就是太薄了些。”
許沅一時間差點沒反應過來,所謂蘭澤蘭膏,實是順理頭發所用的頭油。
“小姐,白若來了。”林雅璿見紅蕊為許沅上了銀屑彩蝶墜紅玉步搖,取了紫玉額飾貼在其眉心,玉蘭花的樣式愈發映襯得許沅眉似遠黛膚如凝脂。
“小姐喚我?”
許是被林氏欺壓慣了,有林雅璿在的地方,白若說話都帶了三分小意。
“在獵宮你伺候得很好,以後便留在內苑撿些輕省的針線活做吧。”
“是。”
許沅將手向林氏一伸,林雅璿忙走到許沅身側扶了問:“小姐要去哪兒?”
“去大廳,用早膳。”
林氏腳步微頓了下,卻仍扶著許沅出了東院向前廳走去。
“沅兒?”許昀瀟遠遠的見許沅走來,不由得詫異不已。
許沅走進向其父行禮:
“見過父親。”
許郅點頭嗯了一聲後問道:“有什麼事兒嗎?”
許沅擇了南位坐下:“沒事我便不能來尋父親?”
雖是賭氣話,許沅卻也委屈巴巴的彆過臉不看許郅。
許郅知道自她母親走後,這個女兒脾性怪得很,是以並不搭嘴。
“好孩子,你父親不是那個意思。”覃氏見氣氛不好,是以開口緩和:“你往日裡難得出來,你父親才會這般問的。”
許沅並不理覃氏,見廚房上了清粥小菜,她麵前卻無碗筷遂對老管家劉叔吩咐:“劉叔,我到底是許氏嫡出的小姐,終日守著東院獨自飲食實在不妥,以後,便加上我的碗筷吧。”
劉叔一愣話自然而然脫口而出:“小姐向來不是都在東院用膳的嗎?”
許沅冷笑一聲:“如今,我竟是進不得前廳上不得這餐桌了?”
老劉頓時反應過來忙陪笑道:“小姐哪裡話,老奴是怕小姐用慣了小廚房的飯菜,不習慣老爺用的清淡餐食。”
許昀瀟見此,一言不發將自己碗筷順到許沅麵前。
“劉叔多慮了,我所用的一紗一線一菜一米無不是父親給予的,父親尚且如此勤儉,我這個作女兒的又怎能鋪張浪費貪圖奢靡?”許沅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說出的話卻紮人得緊。
“是是是,小姐說的是。”
許郅見下人為許昀瀟新添了碗筷:“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吧。”
飯畢,許沅回到東院取了銀子命紅蕊拿去打發了小廚房裡的用人。
“你是個精明的,仔細著平日裡乖覺能用的便留下,那些偷懶嚼舌根混吃等死的,便一齊打發了出府。若有問的,你隻道‘早些年小姐年幼不懂事,如今才明白,她終是老爺的嫡親女兒,另開爐灶實在不該,沒來由的倒讓彆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反正都是些在下邊做事的,我東院也無什麼肮臟形跡怕人說道,依往日表現賞了銀子,一一遣出府去吧。”
許沅說完,卻見紅蕊並不急著出去,隻含淚跪下道:“夫人在天有靈,小姐,長大了。”
許沅被她惹得紅了眼睛嗔道:“這才哪裡哪?以後,怕是要你多看著我些。”
說著將紅蕊扶了起來:“自小母親便指了你陪我,母親雖然什麼都不說,心裡卻明鏡兒似的,你比旁人更能明白體諒她。”
紅蕊望著許沅,半晌後道:“小姐,姨夫人和公子待小姐很好。”
許沅咧嘴一笑:“我省得。母親都為我安排好了的。”
紅蕊聽得許沅這般說,一時眼裡心裡很是快樂。這時林雅璿端了熱茶進來。紅蕊便告了許沅往耳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