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見紅姑被帶去小姐房中,心裡好奇,不時伸長脖子朝許沅房間張望,奈何紅蕊坐在門口,大家不敢上前探聽。
“怎麼樣,我們出府了,院裡人都有什麼舉動?”
紅姑想知道:小姐是怎麼懷疑自己人裡有不老實的?但她終究覺得自己最好是守著自己的本分,不該問的,不要去問。做好小姐交代的事就好。
“依小姐的叮囑,我請夫人那邊的菱兒幫著留意,果然有人趁著小姐出門的時間活動手腳。據菱兒姑娘說,許鈴從後門出去,會了一個男子,菱兒著人跟著那男子,親眼見著他進了瞿謝街翟府。至於林雅璿,小姐指要自己人盯著,所以我沒敢假手彆人。她半數時間都在和梅蘭葵槿一處玩耍做針線,就申正的時候借方便之故去了東南角那裡,去了輕咳一聲,牆外有人咳一聲回應,她再連著咳兩聲,外邊的人連咳三聲,似乎這就是對得上雙方約好的暗號。她確認四下無人,才把那小門開了迅速彆身出去。她和碰頭的人特彆機謹,我不敢靠近,他們竊竊私語半天,可恨我半個字都未能聽到。想上前去,卻不知哪來的野貓叫了一聲,我不敢再逗留,先退回來了。”
“沒事,慢慢來。以後總有她放鬆懈怠的時候。”
她知道林雅璿肯定是和外邊人有勾結的,為著楚家的抄家滅門之仇。隻是,許沅臨死都未曾懷疑過她,若非重活一世,又怎麼會想著要去查她的身份底細。
朝銘宸發現許沅半身不遂大發雷霆之時,與沈毓芝的對話裡透露的幾個信息:第一,“賢嬪”與許沅相識相好;第二,“賢嬪”一直隨侍照顧著許沅;第三,“賢嬪”是“逆臣之女”。前世的許沅想不通她身邊何人與此相符,那是因為她不知道林雅璿實是楚氏遺女!
如今,所有裹挾著信息的珠子被許沅串在一起,不難推出,那位“賢嬪”就是林雅璿。
所以,與她碰頭者,是你的人嗎?
朝銘宸,這次我們彆再糾纏了。我不愛你了,我不會再拚儘我所有一切去換你的愛你的追求,你也彆再來招惹我。你謀奪你想要的皇位,我守護好我要守護的人,我們都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各安天命好嗎?
見許沅目光悠遠,紅姑寬慰著說:“小姐放心,我會再看著的,再跟幾次,一定能摸清對方的身份底細。”
“不必跟得太緊,太著急容易暴露我們自己。她那裡,我會再留心的。對了,之前讓你在長樂市南段置的那處院子可都完善好了?”
“好了,房契鎖在庫房裡,業主是按小姐的意思,用的舅家姓,依著已故舅爺的愛好諧音取的‘九’字,在戶部備了案,是‘莫九’名下的府邸。”
“戶部沒有深究什麼吧?”許沅記得戶部尚書謝知命幫他大哥謝樂天處理了不少事,他若是不上道,許沅可不會和他客氣。
“沒有,賈老板揣了房契和賣家的蓋印手函等一眾材料,我們的人背著他,用您教的話與謝尚書轉述,暗示九爺與謝大爺在黃州追月樓照過麵,幫謝大爺燒過一條藕粉色的披帛。那謝尚書聽了,果真沒追問莫九信息,寫個箋條給下邊的人。下邊的人也懂事,把院子戶頭改到莫九名下,還順道把戶口一道落了。”
“那院子什麼都是全新的,景致也好。要不是蘄州家裡有事耽擱不得,那位萬不可能把這麼大的院子賤價草草賣給一個什麼底細都沒有的莫九。”
這樣好,什麼都有,後天紅蕊可以直接把犟丫頭他們帶過去安頓。
“可不,那賈老板似乎早料到他會賣,講下價的第一天就讓我把銀票和銀子都準備好。”
“賈永輝這個老狐狸,吃定那位不敢明著轉手,事態又急,地契上又還是之前的戶主名,新買家必然嫌過戶麻煩。剛好我們上門,不僅不介意手續繁雜,還表示能請戶部給個通融便宜行事,隻要價錢公道就無妨。他鐵定這是樁跑不了的買賣,還要了我們二佰八十八兩的回扣,胃口真大。”
“好在他辦事隻要錢到位,手續、過戶這些他都能帶著弄好。至於莫九是誰,我們和尚書大人說了什麼,這些他一律不管不問,我們倒省心不少。”
“賈永輝能在京裡靠做房屋中介發家,本事也許不大,但人,必然是個聰明人。”也許……許沅在心裡咂摸一下:也許,商用樓的事,可以委托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