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氣氛升起,他就手一揭,碗下空空。
“哎……”
一陣泄氣的聲音立刻響起,但不等泄氣的聲音呼完,柘荃的手罩在右邊碗上,於是如前的起哄喊開的聲音就壓了上來,把那些壓錯左碗注頭失意歎氣聲蓋去。
右碗前邊堆著百多錠元寶,是以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跟著柘荃的手,死死望著。
那些下錯注了的,把注頭下在右碗的,旁觀看熱鬨的,突然就一起安靜下來,仿佛練習了成千上萬遍,默契的放低喘息,恨不得屏息,生怕過重一點的呼吸把到眼前的財富吹走了一樣。
“開呀!”
莫九被所有人用利刃一般的目光剜著:你有毛病吧?
也是,這樣的氛圍,被誰打破了誰就活該被仇視。
柘荃倒是笑了:莫九這個愣頭青,真的不懂行!
柘荃一高興,也不故作高深了,隨意把碗一提:空空如也。
“hai~”更大更多的泄氣聲此起彼伏。
那些輸了的人眼睜睜望著莫九把左右兩邊的銀子攏到中間。
“承讓了!”嗬,這一把可不少,初初一估,竟有二千多兩。好家夥,難怪有人嗜賭成性。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各位,請!”柘荃這次不再使花哨的手法,隻平平無奇的隨手轉動兩次便不再動作。嘴裡招呼所有人下注,但目光卻落在莫九麵上。
許沅不急,隻等彆人都買定離手了,才將方才贏得的銀子往左邊一推。
當然,銀票是收起來了。這下,就用彆人的錢贏彆人的錢了。
“嗨,公子手氣真好!”
“可不,這運沾新手,看來不假!”
“公子隻怕贏了不下十萬兩了吧?”
一贏再贏,莫九手上的銀子一次次換了輕便的銀票,惹得其他賭攤的人都圍了過來。
“僥幸,僥幸。”許沅哪裡就運氣好,隻是懂道。
“九爺,賭物是沒人陪您玩了,您看,要不玩點彆的?”
許沅隨眾人聞聲看去,一個精瘦的人在擲骰子的攤子後向她招呼。那人留了一口短八字胡,眉毛細挑,眼睛細小渾圓,看人的時候賊溜溜的儘是精光。
“九爺運氣這麼好,何不試試!”柘荃睼著莫九,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怪他不爽,莫九這人,狡猾得緊。適才他故意把銅板拿走置換空碗,彆人賭紅了眼鬨著說莫九與他串通好了,連之前的那些都全是詐,非要看莫九碗下有銅板才認,而且不讓他上手,莫九是新麵孔也是生手,就指定讓莫九自己開碗。
賭場上,願賭就得服輸,隻要莫九耍個渾就能把那人嘴堵住噎死。而今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機會動手腳,所以朝莫九暗自搖了搖頭。莫九在他這裡贏這麼多,總不至於與他相對。
可莫九看不見渾不知一樣,說:“既然大家疑心我與銷魂莊做局吞大家的錢,那我自然是不能上手的。你既喊叫的歡,那便由你來開好了。但閣下可想清楚了,你質疑的,是銷魂莊……你,要自己來開嗎?”
那喊叫得最凶的漢子一連輸了幾日,而且今日的注頭,已是隨身把玩的幾件玉器。眼下輸得隻剩一顆握於手心的碧珠,適才他對莫九使眼色,竟讓這漢子瞅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