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亓王、五皇子和許昀瀟都有印象,是銷魂莊裡挑釁莫九那小胡子。
莫九識得,可許沅不認識。所以她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她兄長,意思是:既然是給你的禮物,你來應付咯。
可一直都不怎麼發言的許父這時卻先開口了:
“不知銷魂莊受何人所托給小兒送禮物?所送何禮?無功不受祿,我兒不能平白無故收人財物,還請閣下一一告知。”
父親想來是怕兄長授人以柄,所以言辭直白。
“一個在銷魂莊豪賭的,我們喚莫九爺。他和我們主事的說了,他最後那局贏了,就讓我們把此物送給許公子。我們下邊人隻管聽話做事,至於個中緣由,許大人還是找旁人問的好!”
許沅聽了,知道小胡子還忿著莫九贏了他那事,居公還故意讓他來送,他自然不願好好說話。
“父親,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那這位說的莫九,應是女兒的朋友。他前幾日倒給女兒帶過話,神秘兮兮地說我過生日,會送我一份禮物。也許,這份贈與兄長的東西,就是他想要給女兒的禮物吧。”
許昀瀟已走到小胡子身前,左手接過對方的盒子,右手隨即啟開,那日偶然到手又壓出去的寶劍,此刻竟輾轉回到他手上。
小胡子完成任務,道聲告辭便離去。
許昀瀟望著劍出神,五皇子卻迫不及待地興奮著嚷嚷:“應繼,把劍拿出來,拔出那劍身看看。”
“嗯?”許昀瀟怔忡,回過神來,先去看父親的反應,見父親不反感,才應了朝銘顥,提了劍向著門邊走了幾步,在胸前掄轉半圈,“歘”地一下拔出劍來。
“劍光如冰,身薄如翼。顫聲似有龍吟,出劍淩若電閃,入鞘仿佛竹杖。利而不顯,樸而不拙,昀瀟,這的確是把好劍。”朝定瀾閱兵刃無數,一眼看出這把劍尚未開鋒。
“隻是這劍之前的主人,並不丈其利,僅合鞘而以棍使,所以劍柄和劍鞘皆潤澤,劍身卻未麵世。劍刃看上去樸鈍,以致常人識不出這把劍的厲害。這也好,寶劍如名駒,都認主,你尋個空開了鋒,其銳絕不弱乾將莫邪。”
許昀瀟自是高興,朝銘顥也湊上前去細看。武陽見爺說完後瞥了眼許沅的方向,不由暗忖:爺麵具下那條眉,此時隻怕也如主人的心思一樣皺作一團吧。
也許,這份贈與兄長的東西,就是他想要給女兒的禮物吧~朝定瀾反複琢磨許沅的話。她想要的禮物,是她兄長收到禮物的驚喜……莫九與她是何關係,竟如此明白她這份不為外人知曉的心思?
湊完趣,五皇子又回亓王身側坐下。許昀瀟也坐回來,把劍放在手邊,並不讓隨侍把劍。
“沅兒,莫九……”許昀瀟的話未說完,許沅便問他:那把劍喜歡嗎?
“喜歡!”當日握在手中便覺得趁手,今日看了劍身,更覺如意。
她笑展眉眼聲音低低地說:“哥哥喜歡,我便歡喜!”
亓王耳力不差,一字不落的將她們兄妹的對話聽了。旁人雖聽不清他兄妹說什麼,但都見他們頭抵著頭,親密私語。他私看許郅,許郅一臉欣慰,桌下的手輕拍覃氏。許夫人眼含熱淚回望丈夫,似喜極而泣,又泛著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慶幸和欣喜。
兄妹?許沅對許昀瀟的態度變化,完全逆轉了一圈。落水前的厭惡不假,落水後的試探、靠近、依賴也是真的。亓王猜不透許沅為何有此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