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大哥,我來遲了!”說完,許沅一步一步向前走,人群此時已自動往兩邊分開出一道容她過的口子。
許沅走進去才了然,難怪圍了這麼多人,原是淩傲霜在醫館外設了個義診窗口。一些平日裡身體有恙但又手頭不寬的人,聞訊而來,直把惠仁堂圈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沅妹,你來了,就算不得遲!”淩傲霜上前兩步將許沅迎了過去。
許沅蒙著麵紗,淩傲霜江湖上的朋友瞧不全她的容貌,隻見她一雙杏眼,葳蕤含春,脈脈帶笑。
見許沅到了,小四馬上搬出梯子架上。
“沅妹,請!”淩傲霜把著梯子,邀許沅揭牌。
“好!那小妹就恭敬不如從命!”許沅提了裙角,爽利爬上樓梯,手一伸一掀一拽,“惠仁堂”三個大字招牌,終於亮相。
惠仁堂自己的火炮隨著許沅揭開紅布的動作最先響起,等許沅倚梯下來,小四將梯子搬走,淩傲霜便上前一步,對著圍著的人群說話。
“各位大爺大娘、叔伯嬸嬸、兄弟姊妹,惠仁堂自今日正式開業。承蒙大家關照,容淩某這個外鄉人在京中開館坐醫。淩某向大家承諾,從今天開始義診台連開三日,以後的每月十五都有義診。義診不收取半文錢,診後的治療抓藥,大家可以在惠仁堂也可以選擇彆家醫館藥館,惠仁堂的藥價與彆館一致,絕不多收!”
“好!”
“好!”
人群中有人帶頭鼓掌稱好,其餘人等也受染立即鼓掌稱好起來。
“義診倒是好事,隻怕到時候出來應診的是個才入門的醫徒而不是堂內聖手,大家敢把自己的命搭上去嗎?”
許沅看去,那說話的人麵色白淨,五官端正,穿一身洗的粗糲的素衫,頭束儒冠,提出質問時眼含慮色,準確的勾起了大家心底的擔憂。
“大家放心,惠仁堂義診的醫師,絕非隻懂皮毛的小徒。川北糜珣的名字大家都如雷貫耳,今天,為大家義診的就是這位遐邇聞名的糜大夫。以後每月的月中義診,則由我們醫館的醫生輪流坐鎮。義診中但有疑雜症,所有醫者將一同會診,為患者提供最全麵的治療。”
“好!”人群自主的叫好鼓掌。
掌聲還未全停,那個提出質疑的人向上伸長手臂,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又開口說:“既是義診,何不好人到底,施藥相贈?”
淩傲霜開醫館,初衷是要將他閬州淩家醫術發揚光大,濟世救人,留名青史。
許沅拽住就要回應的淩傲霜,迎著眾人的目光,淺笑著問那人:“公子文質彬彬,一表人才,可見是讀書人。小女子沒什麼見識,有一事想求教公子,不知公子能否為我解惑?”
“小姐有問,小生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從前有位先生,博覽古今,學富五車。年輕時是州府的父母官,亮節高風,清正廉明。因父母年邁,辭官親侍父母。回鄉後,憐村野偏僻無庠序,遂在自家設立私塾,教化四鄰,不受束脩六禮,每生僅收取二十錢的學資以維持一家老小的生計,另家貧無力交付者,免其學資。鄰村有一獵戶聽聞此事,將家中二子送到學堂,苦訴寒貧,央先生免其二子學資。先生一片惻隱,果真分文不取。那獵戶如願以償,卻得寸進尺,進一步要求先生,既要比身孔聖,學生所用筆墨紙硯,都應當無償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