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的炎熱漸漸消退,漫山的青翠被日光一層層涮黃,在養病的日子裡,秋天不覺更深了。
許沅喜靜,所以自她能自己去西院與他們共餐,父兄知道她身體無大礙,隻是精神頭虛著沒恢複過來,也就不再一天幾趟的往東院跑。
許沅想多晾晾紅蕊免得日後有真正重要的事的時候,她自作了許沅的主犯了不可彌補的錯誤,所以有什麼事隻管喚林雅璿。
她更願意吩咐紅姑,紅姑成熟,且精明、細膩。很多時候不需要她說話,紅姑看她一個眼神就知道她的意思。可是紅姑手上的事確實不少,她病著,裡裡外外便全部甩給了紅姑。她實在不忍心讓紅姑再到她身前伺候。
林雅璿之前很愛在許沅麵前攛掇,紅蕊被許郅痛打板子這事多少還是嚇著鎮著了她一些,後來找到了同盟,有了彆的助力,許沅也時常出門,她在明麵上教唆挑撥的就少了。
但現在不一樣,許沅明擺著生了紅蕊的氣,隻讓她和雪蘭在跟前伺候。雪蘭存在感低,偶爾進來添個茶問句話的,完事後就出門坐在廊下看書。林雅璿之前還出言諷刺過雪蘭,說她整天的撿本書拿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小姐呢!
現在她倒是高興,這個書呆子不在屋裡邊竄來竄去的,正合她的心意。
“小姐,你把咱們院裡的人都遣散了,又囑咐了要守規矩,現在西院那邊有什麼事做什麼計劃和手腳,找不到人去探聽,咱們可全成聾子瞎子了。”
許沅心裡思忖,隻要林雅璿的手隻在這府裡亂揉而不和外邊攪和,她就翻不起多大的浪。所以,為了不讓她覺得靠自己無望而過多的泄露許府和許沅的事給朝銘宸以換取他的助力,許沅要表示自己和她是同一戰線,同仇敵愾的。
“她做什麼手腳與我們何乾?不管她做什麼,都是為了父親和許昀瀟謀劃,可是你忘了,父親的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林雅璿看著許沅說完後的得意樣,心裡笑道:你真是個傻子,女兒早晚是要嫁彆人家的,是要潑出去的水,你老子能把一切都給你而不給他兒子?
“小姐說的在理。可是小姐就任覃氏這麼舒坦?她現在可是府裡府外都公認的許夫人了。”
“她的幸福不就在於父親和她兒子嘛,你讓她好好過幾日快活日子吧,等哪天時機到了,她兒子出了事,有她哭的。”
不過,這樣的日子,永遠都不會有,你也彆妄想能看到。這一次,我許沅不會再讓彆人更不會允許自己去傷害他們了。
“小姐的意思是……”
“雅璿,你知道有句話叫放長線釣大魚吧?彆急,線才準備好,等尋得了好誘餌,扔出去了不愁魚兒不咬鉤。”
是呀,我都進了許府了,都近在你身邊了,都找到幫手了,我這線也不短,你這魚兒在我投的餌邊遊來遊去的,我又何愁你不上鉤!
用過午飯,許沅繞著東院外圈的石鋪小路慢步,紅蕊拿了一個粉皮的帖子走來。
“小姐,禮部尚書府送帖子來,邀請夫人攜少爺和小姐重九到西郊聚華山賞菊。”
許沅結過帖子細看,落款的並不是尚書大人,而是應夫人,相應的,帖子是送給覃氏。覃氏看過,便讓人送來給她。
許沅臥榻四日,眼下已是九月初五,再過三日,即是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