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沅左腳崴了,接連幾天都老實的在屋裡呆著。哥哥當天回來就汲了井水用毛巾幫她冷敷,第二天再來看時,她的腳已經消腫,雖然腳踝處的淤青觸目驚心,但好在再三檢查後,確認她並沒有骨折,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第三天,許沅一天都沒見著兄長,第四天亦如是。
晚飯過後,許沅沒有立即回屋,在紅蕊的攙扶下,去了覃氏那裡。
“哥哥這兩天忙什麼呢,怎麼都見不著人?”
菱兒奉茶上來,許沅端起淺淺飲一口含在嘴裡,清香的茉莉味彌漫唇齒。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何事,他每天早出晚歸,隻交代有事,說不用等他。”
“這樣哦~”許沅喝了一盞茶,陪著覃氏坐了小會,讓紅蕊攙了她從回廊下繞到北邊,用眼神遣紅蕊從外推開了摘星樓的門。
兄長的房間素潔,左間是臥室,右間正麵書架上盛放著他平日看的書籍,右麵是一個三層的櫃子,中間像個簡易的小堂屋。
許沅一跛一跛的走到右間櫃子前坐了,猶豫著,忍不住拉開了最上邊的櫃屜。
入眼,是一套栩栩如生的七色泥彩小人,各個惟妙惟肖,肉墩墩、憨態可掬,青色的那個摔過,自腹部讓人細心的用青色細線捆固定著。
再裡邊,有一把尺長的木劍,劍鞘上拙劣的畫著一朵癟頭癟腦的玉蘭花,劍柄的穗孔掛著歪歪扭扭的平安結。
一彎毛竹的精致小弓弩和一把等比銳箭。
每一樣,許沅都熟悉。玉蘭花飾和平安結是她的手筆,弓弩和木劍是母親親手做的,彩泥小人兒是某一年的元宵,母親帶她上街她嚷嚷著要,母親給她買了一套七仙女,背過她卻買了另一套七彩福娃。
原來,母親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也許,她早就在計劃著要怎樣讓他們母子名正言順而又體麵的走進許家。
屋外有腳步聲響,許沅忙將抽屜推回去。許沅扶著櫃子站起來,就著紅蕊的手無聲的往中屋走。
兄長的隨侍常平進了中間的堂屋,掌了燈,一轉身看到許沅和紅蕊立在右屋的門中間,嚇他一個後退。
“小姐。”驚了片刻才回神的常平趕緊行禮。
許沅和紅蕊走出來,在椅子上坐了問他:“少爺呢?回來了嗎?”
“少爺回……”
許昀瀟的聲音打斷了常平的回答:“常平,走……”
他踏進門檻,看見許沅竟然在,話便停了。
“少爺嚇一跳吧?我剛才點燈看見小姐在屋裡等著也是嚇了一跳呢。”
常平的意思是他來時沅兒已經進來了。
“腳好些了嗎?”
“哥哥還要出去?”
許沅不回答,反而仰頭望著他反問。
許昀瀟沉默了一會,不願騙她:“是!”
“出什麼事了嗎?”許沅忘了腳傷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嘶~”
他三兩步跨過去把著她的雙臂:“坐下!”一著急,聲音不自覺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