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知他是閬州淩家的公子,卻不知他家世代都是蜀君醫官。川蜀天高路遠,若不是先亓王鐵軍所致,先皇恩威並施,隻怕當地的土皇帝都不知換了幾茬。可不管世道多亂,淩家的地位,淩家的藥穀,淩家世代相傳的醫術,在川蜀一帶從來不曾衰敗。你若不是當朝公主,隻怕淩家的門檻都進不去。”
“他家世竟如此顯赫?”她不知道。她以為母妃不允她的請求,是因為嫌他地位卑微,無駙馬之資。
“在那個地方自然顯赫,但放眼整個大昱,顯達貴戚比比皆是,有幾人識得他閬州淩家?所以貴妃不答應,自然有不答應的因素。”
“照你這麼說,橫也不是豎也不是。反正我與他毫無可能,倒不如剪了頭發做姑子去。”
還好許沅擋著,要不然被王叔當麵盯著,她哪裡敢哭鬨。
“公主不用拿話嚇我,在乎你的人在宮裡,在老後邊。”
朝凝安被她識破,拿眼斜瞪著她。“再瞪,再瞪我就走了,管亓王橫不橫你,管七殿下逮不逮你。”
許沅作勢要走,朝凝安倒不怕弟弟,可卻怕死亓王,忙一把把她抱住,低聲央求:“我錯了,我不瞪你了。”
許沅立住了,她追著問:“你剛才說,我要不是公主,更沒機會。所以,我是有機會的對嗎?我要怎麼做?”
“公主隻要和七殿下回宮,其他的,貴妃會安排的。”
“你在騙我!”
朝凝安猛的一把推在許沅身上,許沅本身腳就還沒好,這一下更是連連後跌。
朝定瀾眼疾手快把人圈攬進懷。
“凝安!”
亓王的聲音低而沉悶。
“她騙我,你們都騙我,你們就是要騙我回去。”朝凝安情緒終於繃不住,淚水隨著咆哮奪眶而出。
“你的腦子呢?”許沅的耐心已到極點。
不僅朝凝安被喝止了哭嚷,朝定瀾也被許沅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他懷裡的人冷下臉,眼神犀利地盯著對麵,話語有幾分他的冷酷。
“你不是早想好用離宮出走來威脅他們了嗎?現在你如願了,宮裡貴妃硬壓著不讓事情走漏,宮外七殿下恨不得敲鑼打鼓遍街小巷的拿了畫像尋你。這說明什麼?你押對了,隻要你回去,他們一定會用儘一切辦法去幫你。這一切不都是你出宮前就算計好的嗎,現在你又怕什麼?”
“我怕對於母妃來說,淩公子給不了啊宸助力!我怕母妃把我排在啊宸之後!我怕我豁出去了這一切也換不到和淩公子有任何交集!”
怎麼會不怕呢?
怎麼會不怕呢!
“公主!”許沅無奈的把聲音放柔:“公主已經把路走到這個地步,貴妃和殿下,隻有成全你這一個選擇了。”
“嗚~嗚~可是,”朝凝安抽噎著斷斷續續的說:“就像王叔說的,最終決定這一切的還是父皇。”
一想到就算母妃和宸弟答應,但還有父皇那一關,朝凝安就更哭得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