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西旻的藥材除了當地所采,是否大部分是由蜀地輸送過去?”
依據前世記憶,許沅再結合近來發生的大事件,種種跡象都將西旻來訪的原因指向閬州淩家與皇室的這門親事。
“是。你猜對了。”許郅望著女兒,心想:若我家沅兒是個男子,也許能和虞慎恣比肩,堪當大昱朝堂新秀俊傑。
“二皇子負責東昌,西旻皇上擬定由誰負責?聽說西旻人性格孤傲,而且和我朝往來甚少,尋常人隻怕應對不來招架不住吧?”
“嗯,所以皇上讓瀟兒從旁協助五皇子。西旻不僅孤傲,行事也和北羌如出一轍,擅長格鬥,而且動作多變招式狠辣,且比北羌擅用藥物,傷人於無形。我們與之接觸不多,對他們知之甚少,所以更得多加小心。”後麵一句,許父是特彆對兒子說的。
“父親放心,我不會冒失的。”
“父親,皇上這樣安排,不怕寒了五皇子的心逼得他鋌而走險嗎?”之前是宸王得了這天下,現在,局勢較上一世更盤根錯節,多變複雜。
“五皇子生母早逝,身後並無強大的勢力支持。他自小養在皇後名下,性格上跳脫討喜,行為上卻一貫循途守轍,敬重母後,愛戴弟兄~皇上這樣安排,明麵上是對他的刁難,但實際呢,這何嘗不是在給他機會,讓他脫離皇後和三皇子的操縱與安排,借此曆練成長,收服人心壯大自己。”
“父親是說,皇上有意提拔和打壓,欲使幾個皇子間勢均力敵,相互拉扯製衡,一齊爭奪大位?”
許昀瀟坐在一旁,看看父親看看妹妹,驚訝於妹妹竟能在什麼都不知道、隻憑一點線索猜測的情況下,與父親聊得那麼深那麼透。
“皇上坐了多少年的龍椅?他自己尚且跌跌撞撞、取舍了很多東西才守得今日的局勢,他比誰都知道手握天下是怎樣的唯我獨尊,也比誰都知道,想要把這天下牢牢的抓在手中需要多少能耐。他讓皇子們互相弩勁,為的就是比出個伯仲,以便他日江山有人可繼。”
“依父親所見,西旻此次來訪,會朝什麼方向發展?”
“自然是為著川藏交界的商榷開通,還有兩國物資交易的標準與規則製定。當然,這些都是為了西旻能和大昱和平共處互不侵犯。”
“隻怕不止,他們與北羌相繼追著來訪,恐怕還與東昌的事有關。”
“自然,東昌富饒,大昱境廣,若昌、昱結成盟友,那北羌的東南,西旻的整個東部,都有可能被鯨食侵吞。西旻之所以來朝,明麵上是為了藥材的事,實際上是為了試探大昱。”
許沅鎖眉,沉思片刻後對兄長說:“哥哥,西旻人如果犯了大昱律法,行為放縱,你不必客氣,該好好教訓的就好好教訓。千萬不要讓他們覺得我們大昱除了亓王,儘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在我大昱京城為所欲為!隻是,對方是使臣~”許昀瀟聲音漸弱,尋思著如何控製手上輕重。
“正因為他們是使臣,你才更可以正常發揮給他們好看,換了普通商旅,反而要禮讓幾分。”許父望著兒子,欣慰他的寬厚,卻也怕他吃虧。倒是沅兒,就算是和亓王那樣強橫人人畏懼的人往來,也從不讓自己勢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