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過了約摸一刻鐘的時間,床上的人便已醒轉。
“翟叔來了。”嘴上言語,眼睛卻穿過床前圍著的人落在房中頤手倚頜的身影上。
翟叔和程澤同時分開,讓出開闊的視界。
“是程將軍派人去的嗎?”
“回王爺,我確實讓人去府上走了一趟。”隻是,貌似不是暗衛先到。
“主子,是許小姐的人先到,我們來的途中,和程將軍的人碰過頭了,這才能準確的摸過來。”
許沅雖聽著,卻什麼也沒能聽進去。亓王無礙,她現在摸黑回府,應該驚動不了父兄。想著,這就站起來……天旋地轉間,人卻軟在地上,再無意識。
“阿沅!大哥,快把人抱過來。”
哪裡用少主吩咐,程澤見狀已箭步過去,講許沅打橫抱起。他本想將人抱去隔壁房間,但轉瞬卻依言將許沅放到少主身側。
“老高!”翟叔拽了把呆望著這一切的高躍,不怨老高傻眼,連他也是第一次見主子讓人臥他枕邊。
不過這人是許沅,也就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了。
看少主擔心的神情,老婆子這次怕是說準了。
“怎麼樣?”怎麼好好的突然就倒下去了。
“難怪王爺這麼快醒轉,原來是小姐把毒吸出來了不少。不過,這毒勁狠,小姐體質原就弱,這才支不住暈了,吃粒解毒丹下去,沒什麼大礙的。”
朝定瀾接過解毒丸,喂到許沅口裡。
“翟叔,少主才解了毒,需要好好休息,我們出去吧。”
程澤和翟叔說著就出去了,高躍卻邊走邊回頭,最後讓翟叔拽了跟著出去,再回頭,門就讓翟叔閉了。
“你這翟老頭,瞞了我多少事你說!”
“不是,老高,我真沒瞞你,我也不知道主子和許家丫頭關係什麼時候這麼近了。”翟叔頗為無辜的說完轉頭看向程澤:“什麼情況?你來說說。”主子之前確實沒和許沅這麼近過,應該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些什麼。
程澤被兩個“老人家”逼視著,一五一十的將之前雪夜偶遇和今天“情意纏綿”的前後全部如實道出。
“嘖嘖嘖,好有情義的丫頭,主子好福氣。”
“你個糊塗老高,一天儘說胡話,人家隻不過就勢而為,哪裡就關情義什麼事了。”
“嗬,就勢而為?換了彆的人,是就勢立功了,才不會巴巴搭上女兒家的清譽來救人,連帶的帶累許府和衛龍師結怨。”
翟叔被這麼一噎,也不得不放下對許沅的偏見,生出些許幸意。
程澤不安的鎖緊眉頭:“我若沒看錯的話,許沅剛才是為著少主哭了通鼻子的”
“哼,你是誰,你能看錯?不過是不願意相信罷了。我說你們一個個的,主子多好的人,有人喜歡他不是正常不過的事嗎!”
“若是真心便好,若是彆有意圖……最怕又是另一個萱萱。”
隨著程澤的話,三人突然陷入回憶,沉寂不語。
許沅強作鎮定,心底如翻江倒海般翻騰。這周身貴妃的裝扮,簡直就是累贅,長裙華冠,珠翠琳琅,急不得快不得,一慌亂,滿頭的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她端著身子,腳下卻並未慢下來。
幽長的宮道和巍巍宮階,她怎麼走都走不到儘頭,耳邊風聲裡,全是申氏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