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失寶,明珠好好的,是我們使團中好酒的使臣和北羌使團痛飲,醉後收起來,他自己記失迷了。”
“陛下,自從上次有西旻人肇事冒犯貴國百姓,我們西旻已經下了命令,絕不容許在大昱行商、遊玩、定居的西旻人生事破壞兩國邦交,更遑論我們使團。而且,丟失東西的是北羌,要著急行事冒進的也是他們北羌,我們西旻和東昌是絕不可能給他們背鍋的。”
東昌使團立即和道:“這是自然!北羌使團行事有差,與我們東昌可無關。”這趟渾水,東昌可不會蹚。不僅不去蹚,他們連鞋襪都不想被沾濕分毫。
“不就是攜了刀劍上街嗎,多大的事!大昱人又不是智識未全的膽小鬼,不至於被嚇破膽。而且,我們在你們大昱丟了寶貝,不指望你們能賊喊抓賊,那自然隻有我們自己出手了。而且,你們大昱也是中原大國,怎麼空口無憑就誣賴我們傷了人?我們的刀劍不過是人在異鄉用來自衛的,何曾碰著大昱人分毫!”
北羌副使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他本來還想死咬著不承認的,沒想到正使這個酣歌恒舞屍位素餐的混賬,一副“你們大昱大驚小怪”的樣子,無知地說出了上麵的話,言語中不知死活的向大昱叫囂著“你能奈我何”!
蠢!蠢得無可教藥!
“如果沒有證據,貴使以為我憑什麼站在這裡?”許郅望著北羌副使,畢竟正使腦子不好用,與副使說比較靠譜。“而且,正使這個‘賊喊捉賊’的成語用得很是恰當。西旻和東昌隻聽你們北羌人嚷嚷東西丟了,我們大昱禮儀之邦,也一起幫著搜尋,四國忙了大晚上,折騰得百姓不得安寧,卻連你們所說的賊人一片衣角都沒看到,可不就是你們在賊喊捉賊!”
被倒打一耙,北羌正使欲開口分辨,許郅卻不給他機會,一口氣接著說:“我們大昱京城治安疏嚴有度不說,百姓的品德幾乎路不拾遺,家家夜不閉戶也不會有強盜竊取。東昌臨海,寶物何其多;西旻靠山,奇珍也不少,怎麼偏偏就是你們荒蠻之地被賊人盯上還失了寶物?明珠而已,隻要情誼深厚,東昌也好,大昱也罷,自會雙手奉上。偏偏貴使要在我神京大動乾戈,可見,北羌並不稀罕眼下的和平,是有些手癢,欲要再與我大昱一較高低了。”
“你們中原人向來冠冕堂皇,慣會強詞奪理顛倒黑白,我說你不過。你隻拿出證據,否則,你說的便全是誣蔑之言。”
北羌正使推測大昱沒有證據,不然也不會用計謀離間西旻、東昌和北羌的關係,促成北羌孤立無援之境。隻要他們咬死這點,大昱就無可奈何。
北羌副使沉下眼瞼,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不發一言,似乎無力做什麼,單任正使獨自挽局。
朝崇明鎖著的眉宇間有著極度的不耐。他聽煩了相互試探拉扯的言語較量,他要的,是結果。一個迅速定局的結果。一個讓北羌咎由自取自食其害的結果。
許郅自袖中取出那枚箭鏃,握在掌心,攤著從西旻、東昌使臣麵前依次劃過,最後放到北羌使臣麵前。
望著北羌正使被證據打臉羞憤的樣子,許郅猶嫌北羌使臣不夠難堪似的,氣度優雅的繼續說:
“貴使,我們中原有個詞叫‘言之有物’,本意是指寫文章或講話不空洞,有實際的內容,衍生出來的意思,就是要言之確鑿,說什麼都必須有佐證。這,也和貴使逼著非要我大昱拿出證據來,是一個道理,正可以用‘言之有物’一語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