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沅斜眼瞪過去,亓王收到她眼神的指控,越發眉眼彎起。
看在他全部買單、看在很少見他像這樣高興的份上,許沅想想,還是不和他計較了。而且,他也戴了她選的黑狼麵具不是?他倆互相謔謔,扯平了。
人一多,一起約著出來的人就被衝散。就剩一個人人知曉人人敬畏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亓王,一個防著走丟得隨時拿眼看著的小孩子,一個溫柔少語的季柿柿和她慢慢走著。
“段小姐,你四姐姐真是心大,怎麼就把你丟下自己追六皇子去了?你們府上的下人呢?伯爺就沒派人保護你倆?”
許沅自認有幾分反偵查能力,這一路走來,除了齊煦,她可沒發現有什麼人在暗裡跟著他們。
“爺爺的人讓我和四姐姐甩了。這不還有你們嗎?我要真沒了,你們怎麼和我爺爺交代,我們昌遠伯府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對付過去的。”
許沅麵具下的眉心一擰,慍聲道:“這種話是你爺爺教的?你父兄教的?還是你四姐姐教的?昌遠伯府是有爵位不假,但還不能在遍地是皇親國戚的京城裡橫行,你這話會給你爺爺惹多大麻煩你知道嗎?遠的不說,就你身邊這位,即使你再小,也總該聽過‘亓王’的名頭吧?要不要他~亓王殿下,去給你爺爺交代呀?”
段棜安就奇怪了,怎麼季小姐離他遠遠的,原來是因為知道他是亓王。
“魔鬼!”
段棜安驚恐一聲跑到季柿柿背後躲著,死活抱著季柿柿的小臂不肯撒手。
“我不和他走,柳姐姐和四姐姐說話我聽見了,他會生吃人,是個魔鬼!”
許沅心口一凜,周身染上怒意。昌遠伯不會管教孫女,她不介意幫他教教。
手被身後的人拉住,連帶她行動的步子也停住。
“許沅,不要和小孩子生氣。這樣的話不止她一個人說過,並不能怎麼了我。”
“怪我,不該端出王爺來。哼,果真王爺名頭威風,什麼都不做就能嚇得那小鬼老實。”許沅扥不過他,隻好喚了口吻,假裝輕鬆的把這茬翻過去。
“四姐姐!”
走著走著,段棜安撒開季柿柿的手往前奔去。原來是六殿下金蟬脫殼沒蹤影了,五皇子、七皇子也借故辭去,這幫人才良心發現,停下來等許沅他們。
許沅往身側扭頭,已不見亓王蹤影。
他什麼時候抽身離去的,她竟全沒察覺!果然,和他一比,自己身上這點功夫連三腳貓都算不上。
“四姐姐,魔~”
段棜安本想找四姐姐說魔鬼亓王,然後討伐許沅剛才嚇唬她幫她報仇的,才開口就被許沅冷笑著看過來,她識趣的趕緊把嘴閉了。
那個貓咪才不乖,比老虎還恐怖。
戴貓咪麵具的許沅就是恐怖,和會吃人的魔鬼亓王一樣恐怖!
段棜安這回是真安靜下來,老實的拉著段清芝的手一步一步跟著。
穿城而過的臍連河,寬闊的河麵上,燈船一艘勝一艘的好看;裕湖上,往來的船隻,每艘都在船頭掛了盞與彆的船隻不同的花燈,有花有樹,有飛禽有水獸。
遊街的人,手中的花燈也各不相同,有方有圓,有杯狀碟狀缽狀不等,紋飾有樹上結的果,土裡開的花,地上跑的虎豹,天上飛的鷹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