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沅雙手在身子兩側的地板上抻著,這才沒有整個仰倒在地,可神經繃緊的她不知道,她整個人~包括屈在身前的雙腿,支在身側的兩臂,都微微顫抖。
人彘!!!
不對,這隻能說是類人彘!
史上第一次出現的人彘是毛發被儘數抜儘,雙耳注銅,雙眼挖去,手足具廢的戚夫人。唐時武後則天也效此法對王皇後與蕭淑妃施刑……但不管是戚夫人、王皇後或蕭淑妃,都在被做成人彘後很快死去。
可現在許沅麵前的兩甕人彘,顯然以這樣的狀態活了不止一兩個月。除了四肢被解裝進壇子,無法言語之外,其他的四觀都是正常的,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有懲罰的用意,但更多的,像是施刑人故意吊著她們的命,以之恐嚇和震懾彆人。
許沅自認曆兩世生死,到底也算得識廣膽大,卻也被嚇得腳趴手軟。
想通這一切不過是須臾之間,也知對方做這兩個人彘的目的就是威懾彆人,但知道歸知道,要想當什麼都不存在根本就不可能。尤其是右壇人見她被嚇得發抖,那笑裡多了不屑的同時,又多了幸災樂禍,多了興奮和看好戲的意味。
左壇的人卻麵露擔心,雙眼焦急的望著許沅,口裡“噢噢”的催促著她。
許沅猜,她大概是讓自己趕緊離開的意思。見許沅望過去,她痛苦合上乾得起皮的嘴唇,衝許沅搖頭。
許沅心口仿佛被針猝不及防的紮了一下,疼得她用右手捂住,身子蜷縮成一團。
這樣的陣疼隻是一瞬間的事,疼痛過後,許沅發現自己額上都是密密的汗珠。
不能行動,不能言語,清臒,病態,孤立無助,曾經,有個人也是這樣生不能死不得,尚存一息苟延殘喘。
是許沅。對,是前世的許沅,是現在的許沅,是她自己。
生理的疼痛忍忍就過去,心理的疼痛卻讓她滿麵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