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以為那姑娘必然要起而辨釋或駁斥什麼,或者憤而離去。
然他又一次錯了。
那姑娘不過片刻功夫,已恢複了之前的神態,仿佛中間對“季小姐”的事置若罔聞不曾動容過一樣。
約莫一刻鐘後,門外進來兩個男子,布衣常服。
“賈大哥,趙大哥。”
原來這兩人就是那姑娘找的人。
“小姐!”二男子聞聲過去,到了桌前恭敬行禮。
“坐吧!”
二男子忙退了一步道“不敢!”
“死板。出門在外,沒那麼多禮數。老實坐下,我有事問你們。你們吃點什麼?”
“我們吃過了,不必管我們。小姐想吃什麼我去點。”
那二男子相互看了一眼,依那姑娘的在她對麵的凳子上坐下。其中一個規矩的回答。
“我來時尚早,不見你們,自己便先用過了。”
那姑娘說話的同時,已提壺倒了兩杯茶放在二男子麵前。
“你們既然沒在這裡坐著等我,想必是在城內溜達了一天。我問你們,季小姐被退婚的事可知道?”
“小姐也聽說了?那個季小姐就是誘騙咱們府上許玲廝混、吃裡扒外盜竊犯上的季新的那個叔叔季大當家的堂妹。”
咦~原來她並非季家小姐,而是與季家有過官司的人。既然和季家不睦,她緣何對季小姐被退婚的事那麼上心,甚至頗為不忿。
和季家有過官司、家仆生叛、主母是續弦的繼室……許府!
她竟就是傳聞裡侍寵為橫、囂張跋扈的許家小姐?都說她驕縱無狀,知道父親在與其母成親之前有相好有私生子後,對父親多有頂撞不服管教。其母死後許父那相好的入門繼室,她對那新夫人多有不敬多有刁難,對她那位兄長也是白眼冷嘲,恨不得剜骨食肉。
傳言如此,但其生母心愛之仆犯事,她卻無一點偏私、包庇,就事論事並無護短之行為,公堂之上儘數交由新夫人全權處理。
再回想今日她的種種行為,處處泛著尊重,事事彰顯修養,由此,可見傳言之不實。
又有客人陸續進樓,掌櫃的便再沒能分神去觀察那許小姐和她手下。
“到底詳情如何?季小姐品貌俱佳,性格也溫柔體貼,這麼好的姑娘,那魏家竟不知好歹,把珍珠誤作魚目,公然退婚!”也不知道柿柿現在怎麼樣了。
“與其說是不知好歹,我倒覺得更像是迫於無奈。”賈光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結識的季小姐,但她這麼關心這件事,自然是因為關心那季小姐的緣故。
“什麼無奈不無奈的,退婚就是退婚嘛。更何況魏家那小子一手吊著一手杵著個拐,請長輩、媒婆,帶著定親禮物親自上門,依禮依節退的婚,並未對季小姐有本分怠慢和羞辱。而且,那魏公子說話得體,言明二人八字不合,隻怨他命不好,無緣求娶季氏嘉女。”
趙長生倒是覺得,既然八字不合,那彼此不要耽誤,早早退了各覓良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