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油鹽不進,為首大家都認識,就是這王招財的大兒子王仁。這人是個賭徒,鎮上的賭坊沒有他不欠的,去年才把他七歲的小女兒賣了,還上了一點兒,不然他的手就保不住了。估計又是欠了錢,居然來收村裡人的錢,真是喪良心。他還大言不慚的說:“這口井在我家門口,就是我家的,打我家的水,自然是要交錢的。以前的我就不計較了,現在,都給我交夠三百文才能打。”
不滿的村民多的是,立馬就有人反駁道:“誰說是你家的?臉這麼大,咋不說整個村都是你家的?”
王仁平時就一肚子壞水,不過自己身材瘦小,不敢和村裡人硬來,畢竟他也不是傻子,打不過不說,還得把自己搭進去。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帶著十幾個幫手,個個都是練家子,但凡是和他作對的,他都要好好收拾一頓。他王仁,腰板子也直起來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王仁就招呼著大漢把剛才抱不平的楊三郎給拖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把人綁在樹上打。李老二看著自己的好友被這樣對待,立馬上去幫忙,結果被人一棍子敲在了背上。
一家子看著李老二被打,趕緊把人攔了回來,還被幾個大漢在身上狠狠踹了幾腳。李大榮害怕棍子落在老爺子身上,狠狠挨了幾下,額頭都被打破了。
看這情況,其他人更是不敢動了,就這麼僵持在井邊,到現在都不知道散沒散。幾個和李家交好的,趕忙把人送到了鎮上的醫館裡,這才派張二翠趕緊回來取錢。
周巧萍聽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岑舒被曬得難受,但是第一次看到外麵的世界實在是有些好奇,不老老實實的待在趙秀兒給她蓋著的布下,總是探頭出來看,曬得小臉紅撲撲的。
不過心裡並不輕鬆,不知道爹爹和大伯怎麼樣了,堂哥們都還小,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到。
想著這些,岑舒感覺腦子裡昏昏沉沉的,在趙秀兒的懷裡被晃得更困了,撐不住慢慢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已經到了醫館門口。她不知道路上走了多久,隻能看到趙秀兒的汗水已經打濕了衣衫。
岑舒正對上牌匾上端正“濟世堂”三個大字,她知道就是這兒了。
周巧萍急匆匆的進門,岑舒被娘親抱在懷裡,聞著中藥清苦的味道,一眼看到了黝黑大漢像一座山似的立在屋裡,不由得鬆了口氣,爹爹沒事。
李雙榮轉身先安撫了老太太,趕忙迎過來從趙秀兒手裡接過福寶,低聲說道:“你怎麼來了?還帶著孩子。一路上多累呀。”
趙秀兒終於騰出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眼眶紅著,道:“嚇死我了,你沒事兒就好。我不累,一路上福寶睡著了,娘和我換著抱的。”
岑舒眨著眼睛,被夾在爹娘中間,恨不能現在就學會走路。
李雙榮:“我沒事兒,就是大哥的額角被石頭砸破了,郎中說得多呆一會兒,看他犯不犯惡心。”
說著,宜生宜秋看見娘親來了,委屈的跑過來告狀:“阿娘,他們打了阿爹和大伯,還把我們的桶都搶走了。”
小孩子沒見過這麼壞的人,自己崇拜的爹爹也在這麼多人麵前被人給打了,讓兩個孩子無所適從,看著很是可憐。
趙秀兒彎下腰把孩子擁在懷裡哄著:“沒事,沒事,阿娘在呢。不怕。”
話是這麼說,可是現在,真的喝水都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