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那男子回答,鐘毓搶先解釋:“他是我遠房表哥,現正住在寺裡調養身體。”
項邯聽罷眼神穿過林啟雲頭頂,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二人將林啟雲扶至院中樹下的石凳上,未等林啟雲道謝,男子便轉身往門口去了。
林啟雲壓低聲音問鐘毓:“鐘姑娘,大熱的天兒,你表哥為何要帶著個麵紗啊?”
鐘毓看著那道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帶著些報複的意味,聲音不大不小,“他容貌醜陋,怕嚇到往來的香客。”
林啟雲似乎覺得有些惋惜,搖頭嘖嘖了兩聲,當朝入仕做官除了飽讀詩書,文章要博得考官青眼以外,容貌也要端正,貌醜的任他即便是臥龍鳳雛,此生也與仕途無緣。
林啟雲坐在樹下,緩了一會兒,臉上恢複了些許血色。
今日棲雲寺中的香客格外多,定慧大師門口排了好長一隊,怕是要等上些時候才能輪到林啟雲進去,小僧們也都忙得腳不沾地。
鐘毓尋了半天,沒找到一個閒著的小僧,二人行路兩個時辰,口舌乾燥,她索性讓林啟雲等在定慧大師門口,自己去廚房尋些茶水來喝。
後院倒是比前院清淨不少,隻有連廊儘頭的廚房有人進出。
鐘毓走在廊廡下,突然身側一間禪房的門迅速打開,猝不及防地,一張大掌扯過她的手臂,將她拉入房間中。
門在身後被關上,窗上遮擋著厚重的窗簾,鐘毓眼前一下子晦暗了起來。
她剛要喊出聲,便見眼前人拉下罩在臉上的黑紗一把扔在地上。
鐘毓眼睛慢慢適應了屋中的昏暗光線,看清項邯俊朗的麵容上帶著一絲不愉的神色,距離她不足半寸,溫熱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耳畔。
項邯聲音慍惱,壓低嗓音道:“我是你遠房表哥?相貌醜陋?你要不要現在瞧個仔細!”
鐘毓掙脫開他的束縛,揉著酸痛的手臂道:“那你我要怎麼說,說你是我前夫,這不是暴露了你的身份麼!說你長相俊美,那你戴著個黑紗豈不是要讓人懷疑!”
項邯似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靜默了幾息,情緒緩和下來,問道:“你帶來那個病懨懨的人是誰?”
鐘毓側過臉不看他,他都已經是個“死人”了,還要乾涉她與誰往來麼!
鐘毓沒好氣道:“這與你又有什麼乾係?你是我什麼人?況且他隻是暈車,怎麼就病懨懨了!”
項邯作為她“已故”的前夫,此時沒有立場要求她如何,隻能道:“你才與我和離不足一載,便與另一個男子如此親密,傳出去恐怕要遭人恥笑。”
鐘毓哼笑了兩聲:“若是有人嘲笑,也是笑我,又與你何乾?”鐘毓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好掃你的地吧,可彆偷懶。”
門剛被打開,又被身後的長臂一把按關,“鐘毓,你何時變得這般口是心非了?”
京中人皆知魏國公項邯已經亡故,剛見他出現在鐘家莊子上時,鐘毓以為他厭倦了朝堂爭鬥,想以一個素人身份開始新的生活,所以才借假死以脫身。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