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好,好。”老漢聽了李世傑的解釋,見自己誤會了,他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尷尬的笑著。
粟梅梅本來也是不好意思的,等聽到李世傑說自己是妹子,柱子是外甥後,她的心裡舒服極了,哪怕這是李先生的借口之詞,但能有李先生這樣的兄長,有末末這樣的侄女她是打心底裡很樂意的。
抱著柱子,粟梅梅對大爺笑著打了聲招呼,這才帶著末末往大爺指的正屋去。
正屋是間堂屋,因為天氣冷堂屋裡生了個火盆,本來這一家老小在李世傑他們到來前,正在屋裡烤火的,結果李世傑一來,家裡的老漢跟男主人都出來招呼了,後頭男主人又叫走了女主人,此刻火盆邊就隻剩下三個小孩子。
三個孩子最大的估摸著與末末同樣大小,是個男娃娃,小一點的約莫七八歲,是個女娃娃,最小的估計跟柱子一樣大,也是個男娃娃。
粟梅梅帶著兩個孩子進了堂屋後,看到圍著火盆的三個孩子,她忙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個手絹,打開手絹,把裡頭包著的江米條拿出來,給三個孩子分了分,這江米條還是粟梅梅買給柱子與末末路上磨牙的。
農家一年都難得吃上幾回零嘴,便是這袁家條件尚可,但三個孩子也隻有年節才能吃上一回,所以得到了江米條的三個小家夥,對著粟梅梅他們的態度就好了許多,一個個都笑的美滋滋的。
沒等多久,估計是偏房收拾出來了,袁二根便領著李世傑一行人去房間整理,老漢則是去了廚房。
老太太見到自家老頭進了廚房,確定他身後沒人跟著後,老太太就開口抱怨了。
“老頭子,你怎麼回事?你這收留陌生人過夜也就算了,你還要留他們吃飯?你當我們家糧食是大風刮來的嗎?”
不是她小氣,隻是眼下這個世道……唉!
她是個精打細算的人,這大年下的來了人,是親戚她也認了,結果就是個逃難的過路人,自家老頭子還這麼客氣,她心裡多少還是不得勁的。
老漢也跟著歎了口氣,吧嗒了一口旱煙,不忍心的解釋道:“你是沒看見,一男一女兄妹倆,帶著三個娃娃,說是從江那邊從倭鬼子手裡逃出來的,哥哥沒婆娘,妹妹沒男人,大雪天帶著孩子趕路,我看著就不落忍。”
“那你就發好心?”老太太繼續懟著老頭子。
老頭子沒好氣的白了老太太一眼:“我說你這老娘們,怎麼這麼不知事?我這不是想到了我們家大根了麼?當初我們大根因為得罪了縣裡的保安團,人就跑出去說是投奔什麼革命去了,眼下到處那麼亂,說不定我們大根的日子也不好過,也許也跟今天到我們家歇腳的這一家子一樣,四處飄蕩無依無靠的。”
說著說著老漢心裡難受了,使勁的吧嗒了兩口煙,這才望著北方出神。
“我就是想著啊,我們收留這可憐的一家子,幫他們渡過難關,也許老天爺爺看在我們行善積德的份上,能讓我們家大根遭難的時候,也能有人家收留他,幫助他,就像我們現在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