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錢戴隻得借口道:“陳伯伯,我們都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事情怎麼能總是麻煩你們這些長輩出麵?您可不能慣著我們,是該讓我們自個去好好的摸爬滾打一番,放手讓我們自己去闖一闖才行,隻有經曆過磨礪的人才會成才。而且陳伯伯,我們也不是去辦什麼大事,您知道的,我跟末末的戶口還是以前的老的,眼下也沒有良民證,在昨天早上進城的時候,那些人就讓我跟末末趕緊去把這個事情辦了,一會我就跟末末去辦這個證,很簡單的您彆替我們操心。”
見到錢戴說的這麼懇切,同時陳昌德也深深認同這孩子剛才的言論,陳昌德便道:“你確定能辦好?不用我幫忙?”
錢戴堅定的點頭:“陳伯伯您放心,我可以的。”
“那好吧,既然你們有要緊的事情要辦,那我也不攔你們,這樣吧,你們先跟我到書房來一趟,我有東西交給你們。”
陳昌德也不說是什麼東西,人徑直的轉身往二樓的書房走,見狀錢戴與末末隻得跟從,兩人一前一後的跟著陳昌德上了二樓,到書房談話去了。
皮草女見自己的丈夫離開了,她這才朝著廖玉梅嗤笑一聲,扭著屁股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對著身後的女傭發話:“梅香,你去看看三小姐醒了沒有。”
“是,二太太。”叫梅香的女傭,對著皮草女應了一聲,人便恭敬的離開,準備去三樓看看三小姐。
廖玉梅則是不屑的撇嘴,哼!就一個賠錢貨,怎麼能跟自己的兩個兒子比?都**歲的人了,如今還嬌慣的那麼懶,太陽都曬屁股了人都沒起床。
也就是丈夫稀罕女兒,即便是庶出也寵的沒個邊,廖玉梅一想到那庶孽,一想到眼前的這個賤人,她心裡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論樓下兩個女人是如何交鋒的,二樓陳昌德的書房中,等末末與錢戴進門後,陳昌德直接從抽屜掏出了一個木盒子,然後把這個盒子遞給了末末。
末末不明所以,又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接過盒子,還沒等她打開來看呢,陳昌德就開口解釋。
“末末,這是你家房子這些年來的房租,這些年上海也不太平,位於租界的房子都吃香,租金也是一漲再漲。當初你們離開上海,前頭的時候這租金我都是一季給你爸爸寄一次,隻是後來金陵淪陷,我便再也沒有了你們一家的消息,當時……”
陳昌德說著說著,心裡許是想到了好友李世傑,也或許是想到了那段失去好友消息的傷心日子,他的聲音有些抖。
末末見狀忙出聲安慰:“陳伯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您看,眼下我不都是好好的站在您麵前嗎?而且您放心,我爸爸好得很,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好,好,放心,伯伯看到你就放心了!”頓了頓,陳昌德看著末末手裡的盒子繼續說道:“這個盒子裡都是房租,從跟你們失去聯係後,直到前些日子收到你爸爸的信說你們要來,這些年的房租都在裡頭,銀元放著礙事,我便做主給你們換成了小黃魚。”
末末聞言也不打開盒子看了,直接衝著對麵書桌後的陳昌德鞠了個躬,畢恭畢敬的道謝:“謝謝您陳伯伯,一直以來都麻煩您,讓您費心了!”
陳昌德看到自己喜歡的小家夥,如今還這麼客氣有禮了,他反倒是樂了,不由的感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