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不大,也就三張成年男人手掌大的羊皮訂在一起,聞起來還有一股子淡淡的羊膻味兒。
“奢侈啊,羊皮咱們都是做過冬衣裳的,誰拿來寫字啊。”楊高湊了過來,咂舌道。
方瑤沒說話,翻了開來,她的目光落在一段話上,麵色微微一變。
“怎麼了,上麵寫著甚麼?有毒菌子的解藥方子嗎?”
樊辰走過來,玉璽已經被他收好。
“有。”
方瑤用手悄悄折起羊皮右下角,露出後麵的給他們看。
“這隻疫妖原來叫地狼啊,名字還真貼切。”
楊高站在她左側,驚訝道,“能在地中自由活動?那山裡這些奇奇怪怪的暗道,莫非都是這玩意兒啃出來的……”
其實在方瑤看清楚狗崽子舔過地麵後,差不多已經猜到地底這光滑又四通八達的暗道是怎麼來的了。
楊高繼續往下看,忽然臉色變得比方瑤還難看。
“金蠶蠱,疫妖肚子裡的竟是召南最毒蠱王……”
他想到那肥碩的大蟲子就渾身發麻,忍不住抖了三抖。
一旁識字不多的阿武好奇道:“就是那個刀槍水火都不怕的金蠶蠱嗎?”
楊高點頭:“就是那個,我大爺以前去召南時親眼見過,聽聞那蠱蟲通體金色,最喜乾淨和金銀,平日裡喜歡躲在鼎裡睡覺。”
方瑤恍然,現在回想起來,方才青銅鼎裡麵的確乾淨得不正常,除了金銀珠寶,沒有任何沙礫。
這些描述和金蠶蠱都很吻合,可有一點她想不明白……
“可是……那勞什子金蠶蠱不是金色的嗎?”阿武替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楊高不由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對呀,我大爺說過,金蠶蠱通體都是金色,更沒說過那玩意兒有人拳頭那麼大。”
眾人互看一眼,都有些迷惑。
冊子上寫的是金蠶蠱,可出來的蟲子長得又不像金蠶蠱。
方瑤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樊辰,那綠色蟲子不知被他藏在何處,看他方才如此在意的模樣,肯定是知曉些什麼的。
可他隻是默不做聲地站著,完全沒有打算解釋。
忽然,一道嘶啞的笑聲出現。
“嘿嘿,真是愚蠢。”
方瑤等人望過去,隻見那披著狼皮的矮個蠱師努力側著腦袋,一雙通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這邊兒。
因為矮個蠱師被連著狼皮捆起來丟在後麵,由李大柱等人專門守著,重新進入暗道裡的老百姓們並未注意到他。
此時也紛紛尋聲看去,發現明明是個清秀孩童模樣的人,竟發出如此粗啞怪異的男聲,都不由麵露詫異。
矮個蠱師裂開嘴,沾滿血的牙齒甚是晃眼,他又變成了那雌雄不變的童音。
“仙女姐姐,你可真傻,拿了些破銅爛鐵當寶貝,殊不知真正的寶物,全被身邊的那個男人占為己有……”
樊辰目光冷冽地掃了過去。
方瑤開始以為這人說的是傳國玉璽,但腦海裡忽然閃過他同樣拚命搶奪蠱蟲的場景,心中微微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麵上,她卻不動聲色地冷聲道:“得了吧你,少在這兒給我挑撥離間,老娘就愛你口中的這些破銅爛鐵。”
矮個蠱師被噎了一下,隨即又要說些什麼。
忽然,一道銀光閃過,金屬柳葉暗器章像是一片寬薄的小彆針,竟斜著穿過了矮個蠱師的上下嘴唇。
鮮血順著暗器流了出來,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