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又輕啜一口,慢慢品味一番,“皇上能不能進我不知曉,不過今日跟你一起回來的那姑娘……倒是有點不同尋常。”
她撩起眼皮,看著樊辰不疾不徐地繼續說,“她就是那個一直壞了我們事的人吧?”
樊辰抿了抿唇,清楚這事瞞不住,輕輕“嗯”了一下。
國師不禁笑出聲:“看來辰兒學聰明了,知道對付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愛上自己。”
樊辰沒有說話。
“前麵那些被截胡沒甚所謂,隻要最後的計劃能成功,這江山依舊是我們的。”
國師甚是慈愛地看著他,“姨姨擔心那女人會利用裡使甚麼陰謀詭計,後麵的事情,還是由姨姨親自動手吧。”
樊辰身子微微一僵,剛要張嘴說話,腦海中卻瞬間湧起一股強烈的困意。
他頓覺不妙,努力睜了睜眼睛,可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
國師抬手輕輕撫上樊辰的眉眼,歎息一聲:“辰兒,你可要記住,無論如何,這世上隻有我們兩個身上留著相同的血……”
耳邊傳來似近似遠的聲音,眼前的綠色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最後陷入黑寂。
須臾之後。
一個黑色人影從外麵快步走近,望著榻上的人,小心翼翼道:“國師,明日我們就要出發去天奇山了,現在將樊大人拘起來會不會不大好……”
國師靜靜望著伏在桌麵閉眼沉睡樊辰,淡淡道:“誰說我要將他拘起來了,這些日子辰兒替那皇帝老兒在外麵奔波太過辛苦,我不過是讓他暫時歇息一番,明日自然還會跟著我們一同前往天奇山。”
她說著將翡翠杯裡的已經冷掉的酒一口喝下,扯了扯嘴角,“畢竟大祥的亡國之日,他可不能缺席呐。”
“國師說的是。”
站在暗處的人將腰彎低,慢慢走近國師,附在對方耳旁壓低聲音,“公主的確在蒼嶺寺使了白蠱蟲,雜家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找到了白蠱蟲的新活皿……”
“哦?居然是她?”
國師有些意外地挑眉,“沒其他人發現嗎?”
“回國師的話,估摸是這些日子太過寒凍,一時半會兒還未有人發現。”
“嗯,那她定然很快會來找我的。”
身旁人喜道:“那我們到時可多了一員大將呐。”
“嗬,那也得看看,她有沒有個本事。”國師冷笑一聲,“即便有了墨蠱蟲,但不死之身可不是那麼容易成就的,搞不好會變成非人非妖的怪物。”
“啊……那也是……”
身旁人頓時麵露憂色。
“行了,你也早些歇息,待這次去天奇山找到真正的不死秘訣,本國師第一個幫你如願。”
國師打了個哈欠,精致年輕的麵容上露出些許疲憊之色。
那人登時小心退開幾步,彎腰行禮,“那老奴多謝國師。”
他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樊辰,才慢慢告退。
片刻後,空曠的屋子裡再次沉寂下來。
大門未關,一股幽冷的寒風肆意地鑽進來,將搖曳的燭火熄滅,借著爐子透出的微弱光暈,國師將榻上的毛毯拿起,小心蓋在樊辰身上。
忽然,一塊有細微裂紋的銅鏡掉了出來。
她瞟了一眼,不由搖搖頭,“這孩子,居然如此愛美……”
話未說完,她忽然身形定住,再次轉頭看向了地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