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把自己畫好的桃符遞給楊高,後者粘了些漿糊,工工整整地貼在大門上。
“好了,大師,外麵凍得慌,咱們趕緊進去吧。”
“哎,好。”
方瑤收回望著遠處街道的目光,那裡攻城時被燒壞,在士兵和百姓們日夜修葺,才勉強恢複原貌。
房簷青瓦上落滿積雪,幾隻麻雀兒嘰嘰喳喳地鬨著,又飛走了。
她轉身進了大門,今兒個是除夕,家家戶戶門前屋後都掛上了火紅的燈籠,讓有些蕭瑟的街道添了幾分喜氣。
這場叛亂來的快去的也快。
消息還未傳出北地,叛賊首領們便被全部拿下。
這些人或多或少暗地裡都和國師有所牽連,大多都是些不得誌之士,特彆是駐紮在天奇山的黃雷海。
大祥素來重文輕武,半生戎馬征戰的黃雷海雖頭頂將軍之銜,也隻是個從五品的武官閒職,在兩年前被發配到天奇山鎮守古祭壇。
這地方離京都不遠,除了有古祭壇,夏日時還是避暑聖地與皇家獵場。
除了操練士兵,就是冬日布置祭壇,夏日巡邏獵場,做的都是些閒雜之事。
黃雷海便領著兩萬禁軍駐守此處,一守就是兩年,期間安安分分,可暗地裡卻早已和國師狼狽為奸。
聽活下來的叛賊供述,這半年來,國師其實早就隱約察覺到皇帝對自己起了疑心。
等到百年大祭之時,國特意提前幾日離開皇城,讓對她心生芥蒂的皇帝放鬆戒備。
暗地裡卻早已備好一切。
半路上神秘的消失的黃雷海就是在她的暗中籌備下,返回京城,和皇城裡的其他內應突然發起叛亂。
他們果真一舉拿下了京都,卻沒有逮住皇帝。
那位本該在寢宮歇息的皇帝,不知為何卻悄無聲息地去了廢棄已久的淑宣殿。
那地方甚是邪門兒,叛軍先是派了幾個膽子稍大的倒黴蛋進去,不出片刻就傳來幾個倒黴蛋的慘叫。
黃雷海倒也不急,攻占了皇城後,他先占據皇宮,等著國師前來彙合。
可他們沒有等到國師,卻等來了領軍前來的樊辰和十萬禁軍,還有從南方趕來支援的楚南。
原來樊辰早和楚西侯通過信兒,手中持有虎符與秘旨,甚至還有那塊兒失蹤已久的傳國玉璽。
國師已死,失去主心骨的叛賊們到底被擊潰心理防線,
方瑤覺得皇帝到底還是有些手段的。
在他得知那些長生不老藥是某種能讓人變成怪物的東西後,似乎也沒有很失望。
回到屋子裡,方瑤翻出藏在床頭暗格裡的麵具和冊子。
自打她發現自己身體的秘密和這些東西有關後,便試著放在樊辰身邊兒。
可樊辰的傷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嚴重,嚇得她趕緊拿開。
方瑤不信邪,找楊高做了試驗,結果楊高那雙還未完全好的雙手,第二天就腫了起來。
她覺得這估計是天寒的緣故,又去找了其他人,結果無一不出問題,連身體沒問題的阿武娘,在躍躍欲試地抱著麵具冊子一個時辰後,就開始胸悶氣短,四肢無力。
是以,方瑤心愛的寶物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嫌棄。
她不懂為何會如此,甚至暗暗懷疑是自己是曆經千百病毒錘煉的現代之軀的原因。
方瑤輕輕摩挲著麵具,在天奇山後,它表麵的色彩雖在,卻似乎變得黯淡,也沒有發過光。
冊子裡麵也再沒出現過甚變化。
她拿起麵具戴在臉上,扭頭去看窗外。
天空還有些泛灰,卻沒了那些遮天蔽日的黑色霧氣。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處發展,可方瑤卻不由長長歎了口氣。
她收起冊子麵具,起身朝隔壁屋子走去。
“娘,姨姨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