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內心有些忐忑,自己那個世界古代許多朝代對私闖民宅的盜匪確實是“殺之無罪”,但這個大祥國……她還真不清楚。
這樣說,隻是想嚇唬嚇唬他們。
誰知,阿武娘聽到這話,怔愣了一瞬,隨即咧著一口黑黃的爛牙,尖聲道:“咱們李家村,誰有罪沒罪,都是我男人說了算,他可是王員外欽點的族長!”
方瑤眼皮一跳,難怪這麼囂張跋扈,感情是有“後台”的。
“薑嬸子,我也不想大家鬨這麼難看,這村裡鬨了災,我們隻是替受災村民辦點事……”阿武娘斜眤著方瑤,“可你家妹子卻喊打喊殺的,也彆怪我們不講情麵!武子,把她給我綁起來!”
握靠。
方瑤算是見識到什麼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把黑的說成白的,還把矛頭指向她?!
叫武子的年輕男人麵上略微局促,悄悄瞟了薑氏好幾眼,輕喊:“娘……”
薑氏咬了咬牙,走到阿武娘麵前,忍氣道:“阿武娘,我家妹子初來乍到,並不清楚村裡的情況,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她一個姑娘家見識,屋裡的這些東西……你要是看得上……”
阿武娘撇撇嘴,可眼裡卻滿是得意:“嘖嘖,看在我家武子的麵子上,把你這屋裡的物件和糧食都充公,這事也就算了。”
方瑤拳頭死死攥緊,強大的自製力在拚命壓製著她衝上去掐死這婆娘,在腦海裡想了一百八十種跟這些不要臉的玩意兒同歸於儘的方法,在看到阿武娘從床底下翻出了她的帆布袋子後,終於失控。
從小性格壓抑的她,越是情緒波動,臉上卻越是麵無表情。
她眼皮一撩,驀然嘿嘿冷笑起來,此情此景下這笑聲格外詭異瘮人。
帆布袋雖然布質粗糙,但外麵還貼了幾個可愛的裝飾,阿武娘從未見過這東西,以為裡麵有好東西,內心暗喜,連忙伸手去掏。
一張麵容凶煞的駭人麵具,配上方瑤突如其來的怪笑,阿武娘心中一顫,“啊”的一聲鬆開了手,帆布袋落在地上,麵具和冊子散落出來。
麵具滾落到方瑤麵前,她不疾不徐地撿起來,戴在臉上,聲音沉悶到仿佛變了一個人:“你們這些刁民,好大的膽子,我是皇上請來這李家村裡專門驅災辟邪的大師!”
仿佛是專門應證她的話,一陣燥風穿堂而過,刺啦啦將地上的冊子連頁翻開,那副碩鼠肆虐圖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不由全都變了臉色,薑氏同樣神情莫測。
阿武娘驚疑不定地看向自己老公:“武子他爹,真有這事?”
族長緊繃著臉,衝著阿武娘沒好氣道:“我都大半年沒去鎮上,上哪兒知道這事?”
方瑤輕哼:“你們這種地位的人,自然沒資格知曉。”
“阿武娘,族長,我覺得這位大師說的可能是真的,要不然為什麼就薑嬸子家裡沒遭難呢。”
“對啊,薑嬸子這妹子看上去就不像一般人,咱們還是弄清楚比較好……”
古人到底還是畏懼這些,隨著村民的小聲議論,族長臉上也不好看,他瞪了一眼自己老婆,硬著頭皮說:“嗬嗬,如果是這樣,那最好不過了,既然您是上麵請來的大師,賑災這事我們暫時就不插手了……”
他邊說邊扯上自己老婆和兒子出了門,那腳底抹油的功夫比變臉都利索。
族長一家都溜了,其他村民也爭相離開,原本被擠得滿滿當當的屋子,眨眼又隻剩下薑氏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