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嚇了個仰倒,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跳起來,扯著自己老爹的胳膊,舌頭都打結了,“爹爹爹爹爹……酒膩子他他他死了……”
誰知族長臉色鐵青,半晌才咬牙切齒道:“我說咱們村裡咋開始遭了難,原來是李東這個害人的短命鬼搞的好事!”
方瑤詫異,連忙詢問為何。
族長指著床腳邊一個破碎的酒罐子,恨恨道:“這罐酒是我去年特意在縣裡托人帶回來祭拜洞神的,就是為了給咱們李家村祈福平安,結果居然被這狗日的李東偷來喝掉了!”
阿武臉色一變,彎腰小心撿起了那摔成兩半的雕花梨腰酒罐,翻到底部一瞧,上麵果然貼有“祭洞神”三個小字。
方瑤略微失望,以為族長真找到了什麼真相,原來還是跟什麼神啊仙啊有關。
雖說她現在手握神奇麵具和冊子,但不知為何,總覺得“神仙”兩字太過玄妙,況且如果真有所謂的神仙因為一罐子酒被偷就要生靈塗炭,她實在是無法接受。
但作為一個“大師”,這種話她隻能在心裡默默吐槽。
她定了定神,往前一步,“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爹,沒錯,我們現在得趕緊除掉疫妖。”阿武丟掉酒罐子,在方瑤的指揮下將李東那張用簡單薄木板搭成的床,用手裡的鐵鍬輕易翻開。
原本還因李東偷酒而憤怒族長,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嚨,口裡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沒了遮擋,李東整個人徹底暴露,他和畫中一樣,身體躬起,雙腿蜷縮,兩條胳膊抱住肚子,似乎在抱什麼東西。
臉上生瘡流膿,所有的皮膚都是黑紫色的。
最可怕的是那一雙渾濁的雙目,長滿了一茬茬的白翳,仿佛正詭異地看著三人。
方瑤開始慶幸肚子裡空空如也,她忍住嘔吐的欲望,盯著李東躬起彎曲的身體,慢慢從側麵靠近:“小心,疫妖在他的肚子那裡。”
阿武舉著鐵鍬聽從方瑤的指揮,伸向李東腹部,用力扒開對方早已僵硬的手臂。
“啊……”
族長雙腳一軟,差點坐在地上,李東抱得緊緊的那物,正是一隻和狗娃家打死的那一模一樣的疫妖!
更可怕的是,此時疫妖和李東……幾乎融為一體!
阿武也嚇得後退半步,但很快就壯起膽子,用鐵鍬去撥弄那疫妖。
疫妖半個身子都在李東肚子裡,張著嘴巴跳出來,一旁的方瑤突然靠前,臉上的麵具幽幽發光,那疫妖仿佛僵住,瞬間從半空中摔落下來,掉在地上。
不等方瑤上前,阿武猛然揚起鐵鍬,對著那東西用力一鏟。
疫妖瞬間慘叫出聲,阿武心中發狠,抬起鐵鍬又用力連鏟幾十下,沒一會兒那疫妖便血濺當場,沒了聲息。
方瑤微微張嘴:“那個……它已經死了。”
阿武這才猛然停下動作,後退幾步,大口喘氣,臉上的麵巾都被熱氣熏得微微濕潤。
方瑤盯著地上那坨被鏟得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疫妖,忍不住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
這山裡漢子果然比她彪悍,下起手來那是一個狠中狠。
她對付疫妖都是砍上致命一刀便收工,而阿武這手法就跟剁肉餡兒似的……
突然,方瑤想起這疫妖並不是直接死在她手上,心中略慌。
好在下一瞬,她便看到有一個星星點點的小光球出現,飛到了她的麵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