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狗娃腦袋還在發蒙,一身灰衣半浮在水中喃喃應了一聲。
方瑤遊過去,拍了拍他的臉,有些擔憂道:“狗娃,你沒事兒吧?”
好一會兒,狗娃才睜開了雙眼,無神的瞳孔慢慢聚焦,“大師……”
方瑤微微鬆了口氣,忙問:“隻有你一個嗎?”
剛才她明明聽到好幾個落水聲,可轉身隻看到狗娃一個。
狗娃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不是啊,木公子是第一個跳下去的,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士兵……”
甬道裡突然傳來哢噠哢噠的磨合聲,將狗娃嚇了一跳,立馬噤聲。
他們身處的水潭原本和腰際相齊的水位快速下落,露出周圍凹凸不平的石壁,然後堪堪停留在腳腕的位置。
狗娃坐在濕漉漉的地上,望著周圍黑漆漆的一切,不安道:“大師,發生甚麼事了?我們這是在哪裡?”
方瑤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狗娃察覺到她就在旁邊後,緊張的麵容微微放鬆下來。
“我們應該是在河床底下。”
方瑤四處張望,前後都有弧度的斜坡,根本看不到頭。
而他們現在站的地方,是一條長寬高都是兩米左右的暗道,看起來像是人工開鑿的。
狗娃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黑暗中除了淅淅瀝瀝的流水聲,似乎太安靜了些,緊張道:“大師,其他人不在這裡嗎?他們明明比我還先下來啊。”
方瑤擰起眉,“不在,這裡應該不止一條暗道,他們可能被流水衝到了彆處。”
“木公子——”
“有人嗎?”
狗娃連忙大聲喊了幾次,可暗道裡除了他變了調兒的回音,根本無人應聲。
“狗娃,你先彆喊了,省點兒力氣。”
方瑤從內襟裡翻出用油布包著的冊子,小心拆開。
水還是浸了一點進去,好在冊子一丁點兒事也沒有。
方瑤輕輕往後翻,然後呼吸微微一窒,緊接著瞬間狂喜。
冊子上的【水淹漳湘城】消失,出現了新的線索!
隻是這次的線索太過簡潔,一個看似像台子的東西,還有上麵斷裂的半截石碑。
她試著看清石碑上的字,可上麵的字繁瑣細小,密密麻麻,冊子這麼小的地方,根本看不清。
不過,既出了新畫麵,想必這石碑離這裡並不遠。
方瑤心下微定,她收好冊子,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在石壁上用力劃了一個圈,在圈裡寫了個數字“1”。
“狗娃,走,咱們先回去看看。”
她記得自己跳下來時被一股急流衝了好一段距離,才落到現在這個位置。
而剛才奇怪的哢噠聲,就在不遠的幾十米外。
她必須要去確定一下,自己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暗道裡縈繞著疫妖身上的淡淡腥臭,雖沒有黑霧和心跳,方瑤不敢將狗娃一個才十四歲的孩子單獨放在這裡。
她握住狗娃的手腕,跟帶崽似的牽著他往前走。
石壁四周雖凹凸不平,可地麵倒是較為平滑,應該和常年流水有關。
鹿皮靴進了水,沉甸甸的,踩在緩緩流水的暗道裡,發出咕咕淅淅的聲音。
後麵是一段較陡的上坡,因狗娃看不到路,地上有很滑,兩人廢了些力氣才爬上去。
可上去後,方瑤發現和想象中四麵都是暗道的岔路口並不一樣。
“大師,看到木公子他們了嗎?”
“沒有,是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