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這……”
“回光返照罷了,剛才他一直吊著的那口氣,就是被這女人嚇沒了。”
方瑤看向不遠處的女人,輕輕喊了一聲:“關老六的女兒?”
可女人毫無反應,周身冒出淡淡的黑霧,依然張著嘴發出“嗬嘶嗬嘶”的怪聲。
她的身上、頭上滿是水草,泛白的雙瞳用力眨了幾眨,嘴巴裂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似哭似笑,而嘴角流出的白色泡沫越來越多。
狗娃盯著女人的怪異瘮人的臉,顫著聲兒問:“大師,鴻天老頭兒真的認識她?他莫不是看錯了?”
方瑤聽著那時強時弱的心跳聲,雙眸一眯,拉著狗娃往後退開。
“應該沒錯,這女人生前應該是城裡某人家的女兒,被選來當河神的新娘,要不然鴻天的反應也不會那麼大。”
“生前……”
狗娃一下子抓住了方瑤話中的重點,臉色瞬間變得比那女人還白,“那她、她現在是人是啊——”
原本半靠在地上的女人,突然兩腿青蛙似的用力一蹬,整個人脩地朝兩人撲了過來!
方瑤甚至看清了女人指甲裡,殘留的紅色錦帛碎片!
她揚起魚叉,麵具一閃,又一次狠狠揮在了女人腹部。
“嘔……”
女人慘叫一聲,從半空中摔落,吐了一大灘白色泡沫。
狗娃倒吸涼氣後聞到了一股無法言說啊腥濃惡臭,當即捂著鼻子扭頭吐了起來。
那灘泡沫中有一團東西尾巴一甩,朝方瑤跳了過來!
“嘣……”
方瑤早有準備,快速舉起魚叉,一下子紮在了下去。
一隻全身長滿細小鱗片的白色壁虎,被尖尖的魚叉刺了個對穿,痛苦地扭擺了幾下腦袋和尾巴,綠色發光的眼睛幽幽暗了下去。
心跳聲消失,黑霧也散開。
一個小光團飄進了麵具,金光一閃,剛剛吐完的狗娃有些虛脫地扶住石壁,抬頭正好瞅見趴在地上的女人。
“啊……”
他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
方瑤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原本皮膚死白的女人,和那些被箭刺中的水草團一樣,變黑、變軟、變皺……
最後化為一灘黑色的惡臭液體,連水草都不剩下。
方瑤輕輕吸了吸鼻子,立即白眼兒一翻,乾嘔了一下。
這氣味兒,和漳小姐馬車裡罐子裡的東西聞起來一模一樣!
好不容易吐完早飯的狗娃,不敢再吸氣,捏著鼻子,瞪著魚叉尖尖上死去的蜥蜴,驚訝道,“大師,這四腳蛇的顏色好生怪異……”
“嗯,這東西有毒。”
方瑤盯著白色壁虎背上一粒粒仿佛鱗片似的的細小白球,心中有了猜測。
真正的關小姐,大抵早已經死去了。
但這個東西,卻讓她的屍身變成了行屍走肉的傀儡,繼續為虎作倀。
方瑤抿抿唇,說:“走吧,莫要踩到地上那灘黑水。”
黑水的氣味兒實在有夠獨特,狗娃已經猜到它和那罐傷了楊高右手的液體是同樣的東西,連忙踮著腳追上方瑤。
“大師,您說那龜怪不會真是龍龜吧?”
“如果你覺得老鼠怪就是洞神,魚怪就是龍王爺,那它就是龍龜。”
“……”
狗娃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無法接受。
越往前走,暗道裡的東西逐漸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