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整個石碑都在,那就最好不過了。
因著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形態怪異的篆體字,方瑤一眼望看去隻覺得頭痛無比,忙扭頭問樊辰:“認識字嗎?快看看這上麵有沒有機關線索。”
樊辰起身輕輕一躍,便跳到了石台上,表情怪異地看她一眼,“你不是認……”
他說著,瞟到了石碑,陡然色變。
方瑤皺眉:“上麵寫了甚東西?”
樊辰盯著最下角的一行字看了許久,才淡淡道:“這是功德碑,上麵記載了所有參與修建漳湘縣地下暗道的人的名字。”
“啊……”
方瑤有些呆滯,難道這石碑上……就這?
她忙指著後麵,“你仔細看了嗎?後麵還有一塊兒呢。”
樊辰低頭睨了一眼她的小肩膀,道:“等你哪天和我一樣高的時候,就能知道我有沒有看到後麵了。”
“……”
方瑤嘴角抽了抽,站得高看得遠有什麼了不起。
她不死心地又使勁按了按立著的石碑,完全按不動,也轉不動。
這石碑根本就是死死的固定在此處的。
明知道疫妖躲在何處,卻沒法打,這讓她甚是急躁。
忽然,眼睛餘光中,方瑤看到狗娃趴在石碑旁,一臉認真地查看,悶悶道,“狗娃,你在做甚?”
她記得狗娃這段日子似乎就隻學了個“一二三”怎麼寫,這石碑上的字她慢慢看都認不全,更何況是狗娃……
怕是一個字都不認識吧。
她默默地想。
“大師,你看這個字像不像是你的魚叉。”狗娃指著方才樊辰看了許久的地方,道,“它是不是魚字啊。”
方瑤隨意瞟了一眼,隨口道:“不是,這個字念木,木公子的木。”
說完,她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
洞神廟裡那個傳說中發了家的雜耍老人姓木,樊辰也自稱姓木,這石碑上還有木。
她來到大祥國這麼些日子,也沒遇到誰姓木,怎麼一碰上這些怪事兒,就跟姓木的扯不開關係了呢?
方瑤目光詭異地瞟向樊辰……
樊辰對她灼熱的視線完全不察,探出左手輕輕撫摸著石碑斷裂的截麵。
那處截麵凹凸不平,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細細撫過,似乎在探查這裡有什麼隱藏的機關。
方瑤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樊辰身體頓時僵硬起來,有些吃驚道:“你……這是在做甚……”
然而方瑤隻是翻過他的手掌,盯著他乾淨的指腹好一會兒,才鬆開手,壓低聲音問:“你們先來這裡的,有沒有摸過這石碑?”
樊辰收回手後,放在身側不動聲色地用力捏了捏手指,麵上淡淡道:“那群人躲在頭頂偷襲我們,我們和那群人一路從暗道打到這裡,自然是沒空摸的。”
方瑤心臟依然怦怦跳,她立即蹲下,伸手摸了摸躺在地上的那半截碑文,又摸了幾處石台的其他地方。
狗娃還以為是自家大師在摸索隱藏機關,連忙跟著一起圍著圈兒地摸索石台各個地方。
隻有樊辰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動作,隨即又垂眸看了看自己剛才那隻被握住的手。
“原來如此……”
他喃喃道,已經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