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顛顛搖搖,柔軟的毛墊子抵消了不適感,可方瑤卻在裡麵坐立難安。
黃知縣明明就是本人,卻兩年都不回一點兒消息,很有可能是被人控製住了。
這個縣衙裡,或許他隻是個傀儡空殼子,根本甚麼都做不了主!
就算他真的和這些人打成一片,為什麼要背地裡悄悄破壞山神雕像呢?
方瑤很想和黃知縣聊一聊,再試探確認一番,可接下來的路程,她竟完全沒有機會和對方說上話。
她去找了楊高,隨便找了個理由,讓黃知縣過來。
然而,轎子裡麵三娘掀開簾子,柔聲柔氣道:“黃知縣不舒服,奴婢在幫他按揉背骨呢……”
楊高滿不在乎道:“沒事,我也會按背骨。”
“……”
三娘顯然被噎住,很快就陰下了臉,“老爺以往都是奴婢服侍的,外人奴婢不放心。”
她說著,便放下了車簾。
楊高過來回話的時候,問:“大師,那黃知縣現在的正宮夫人是您,要不咱再去一趟,強硬一點兒?”
方瑤擺擺手,“算了。”
三娘看似柔氣,特彆是有外人在時,對黃知縣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
可兩人在一起時,處處透露出怪異。
既然三娘都說出那種話了,估計去多少次都沒用,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方瑤甚是無力地半癱在車裡柔軟的毛墊上,隨著馬車的搖搖晃晃,便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不知是不是這些天太累,又或者是心裡想的太多,她做了一路的噩夢。
夢裡,她又遇到了狼群悄悄將他們圍住,緊追不舍地跟在後麵。
狼太多,她根本打不過來,隻能不停地跑,跑著跑著,突然腳下一滑,跌進了一個坑洞裡。
“啊!”
真實的墜落感驚得方瑤發出一聲短暫急促的驚叫,雙手快速伸出,揮舞著抓住了身旁兩側的東西。
然而屁股還是一痛。
“你怎麼了?”
前麵的車簾突然掀開,樊辰臉上的焦急在看到她此時的姿勢後,化為嫌棄,“你彆是睡覺滾下來了吧?”
“……還不是你趕車沒趕好!”
方瑤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咬牙切齒道,接著雙臂用力一撐,從床和小茶幾的縫隙中坐起身。
樊辰抿抿唇:“這怪不得我,現在咱們出了官道,後麵的路有些難走,你……沒事吧?”
方瑤搖搖頭,其實馬車裡的邊邊角角都包了一層厚厚軟軟的墊子,她剛才摔的那一下,除了敦實的屁股,其他地方並不怎麼疼。
她將毛毯放回到裡麵的床上,剛要說話,耳朵裡便傳來隱隱約約的狼嚎。
“真有狼?”
方瑤頓時警覺起來,忙挪到前麵掀開車簾。
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所有的馬車前後都掛了燈籠,後麵跟著的百姓拖拖拉拉一長條,手裡的火把一直延伸到很遠。
方瑤想到這些狼的凶殘和狡詐,若是落隊的人遇到了狼……
“還有十幾裡路就要到清神山了,山裡有狼,咱們休息下,順便等等後麵的人一起走……”
前麵的馬車停了下來,幾個衙役舉著火把衝後麵大聲嚷嚷。
終於可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