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世界意識並非完全沒有防備。”莫馭托腮道,“成神的規則,即‘信仰’、‘基石’、‘權柄’三要素,這是世界意識所製定的吧?信仰來自信徒,決定神明的力量;基石穩定神明本心與形象,不會被信仰裹挾偏離,而權柄則是世界意識所賜的獎勵。
星球是所有生靈的家園,在世界意識的眼中,這世上的生靈本應自發地保護星球、保護世界。信徒若忠誠於世界,神明就不會跑偏;若信徒背棄世界,產生‘汙染的信仰’,神明還可以憑借基石將這些‘汙染的信仰’抹除。而權柄則是從利益上將神明綁上了世界的戰車。
沒有世界意識,便沒有權柄之力。
這三者相輔相成,理應束縛著神明,可世界意識仍是低估了人性的貪婪。”
莫馭回想了一下之前伊亞利恩曾經轉述的銀龍的話,“不過,我也聽說過一個說法,世界意識將權柄賜予神明、扶持神明,是想讓神明成為凡人與世界意識之間的一道過濾網,引導凡人向上,消除凡人的惡念,使得彙聚入世界意識之海的意識變得純淨。”
“啊,是的,這也是一種很流行的理論。”多蒙慈祥地笑著點頭,“我認為,這不過是從另一個角度去闡述同一件事情而已。
在邪神入侵之前,世界意識所遭遇到的最大的汙染,實際上就是生靈的惡念——痛苦、不甘、委屈、怒火……負麵的情緒與正麵的情緒一樣,也會積攢在世界意識之海中,星球意識同樣也會讀取到這些負麵情緒。
情緒是具有感染力的:當我們目睹不公之事,胸壑之中便會燃起怒火,義憤填膺;當我們看見災難與痛苦,同樣會漫溢起悲傷與同情……
人類尚且如此,何況能直接讀取、感受到這些情感的星球意識?”
莫馭試著代入了一下,確實有些感同身受。
“正如我所說,星球意識的成長比人類遲緩——這並不是說星球意識愚笨,不,僅僅是因為在星球的漫長生命之中,她隻能算是一個幼童。
她本能地喜好正麵的情緒,厭惡負麵的情緒,又需要這個星球上已經充分品嘗過人生的悲歡離合,足夠傑出又富有經驗的‘智者’替她庇佑生靈,匡扶正義,為生靈們帶去更多的繁榮、快樂,自然就能消除掉那些讓她不喜的負麵情緒,引導人們向善,從而消除惡念。
這,便是最初的世界意識扶持神明的理由。”
多蒙朝著莫馭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是不是聽著有些耳熟?這些神明,便是世界意識的最初的人間代言人、地上代行者們。
對,正如現在被世界意識碎片所選擇的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