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馭在異瞳的身邊蹲下,看著他淚流滿麵地用鮮血淋漓的雙手刨著土坑,這或許是異瞳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真情流露了。
“一開始伊薩卡部落是出於好心收留了這個孤兒,但他們在看到異瞳的天賦之後,這種好心之中就夾帶了利益的考量。
伊薩卡部落裡沒有星選之人,而他們又特彆需要一個祭司。”
在這個時代,能夠傾聽世界意識話語的祭司可以決定一個部落的存亡。雖說世界意識還沒演化出人性,但她卻是一個大型實時災難預警係統,什麼台風洪水泥石流統統逃不過她的感知。隻要能聽清世界意識的播報,就能輕鬆趨福避禍。
更彆說還會有針對各個部族的貼心小提示,什麼天暖了該播種了,西南邊五十裡地開外有群過度繁殖的山羊可以加菜,隔壁祭司睡覺愛磨牙還喜歡在被窩裡放屁(咦?)……這些可有可無或重要或無聊的情報都可能會在某個時刻派上用場。
再者部落與部落之間又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在那個遠古的時代,魔法尚未發展出有效的體係,飛行、傳送、乃至於坐騎馴化都尚在研究的早期階段,人們要從一地到另一地,多半得靠自己的雙腳在崎嶇的道路上前行。
——所以就算後來卡歐斯不再信任異瞳,也隻能把“向其他部落詢問箴言”作為一個驗證與警告措施,而無法徹底地擯棄異瞳。
而部落與部落之間也並非永遠和平相安無事,它們會因為資源與土地陷入衝突與紛爭。前幾天兩部落還和樂融融互以兄弟姐妹相稱,過幾天就可能因為爭奪一塊水源地而打得頭破血流……這種事情比比皆是,又怎麼能指望彆的部落的祭司將他們好不容易才解讀出來的箴言如實告知?
在這個世界裡,幫忙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人們各自為營,也是一種正常的生存之道。
“如果說異瞳是用其他的方式向圖納部落複仇,或許伊薩卡部落的人們接受度會更高一些。他篡改世界意識的箴言,著實觸到了這裡人們的雷區。一個祭司能肆意篡改世界意識的話語,那這與瀆職有何區彆?而人們又怎能放心聆聽他所說出的話語?”
莫馭看著異瞳狼狽地將屍體拖進他辛辛苦苦挖出的墓穴,再一把土一把淚地蓋上:“但人們彆無選擇,卡歐斯隻得衡量兩者的利弊,在一個隨時可能脫軌作惡的祭司、與根本沒有祭司之間進行抉擇。
前者雖要提心吊膽,但伊薩卡部落與異瞳本身無仇無怨,卡歐斯便想出了以自己的性命為考驗,隻要自己不死,就說明異瞳還惦著情誼,可以被信任。
後者……他們部落會失去祭司,雖然可能從一開始防微杜漸地解決異瞳這個隱患,卻也有可能徹底地激怒異瞳,讓他鋌而走險,直接殺死所有人。
因為,異瞳想要成神,就得獲得信徒,如果伊薩卡部落的知情者不死,流言一旦傳出,他就算在新地方也很難重新開始。
卡歐斯自己應該也有私心,儘管他無法接受異瞳的所作所為,但他早已把異瞳視若己出,他把異瞳留在身邊,估計也有想引導異瞳改邪歸正的心思。隻是,謊言與未知會給人帶來莫大的恐懼,而恐懼和部族的未來化作巨大的壓力,最終壓垮了這位巫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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