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是喜歡,可以常來看看。”施竹撐開油紙傘給殷善婼撐上,體貼道:“這秋日的晨曦天露水多,前方的路竹林茂盛,公主還是打個傘好。”
殷善婼看著嶄新的油紙傘,善意地舉動讓她頗為感動,接過了油紙傘。
“謝謝。這路途遙遠,你一直喚我公主也不好。我把你當朋友,你以後喚我婼君便是。”
“婼君?”施竹小聲順了幾遍口,問:“你們大漠的‘君’就是朋友的意思嗎?”
殷善婼點點頭,“是。”
“可真好聽。”施竹掂了掂背在後麵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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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鳶國。
這裡距離中原國不過就隔座山的路途。
施竹遞給殷善婼一條新的帕子,抬頭張望著附近哪裡有客棧,越是接近中原國,天氣就越來越冷,此時太陽剛落下去,氣溫就很低了。
“婼君,前方有一個客棧,可是我們帶出來的銀兩已經不多了,住了客棧後我們後程就得省省了。”施竹詢問著殷善婼的意見。
殷善婼望著人流中若隱若現的客棧,一陣冷風吹過,臉頰被凍得發紅。
“算了吧,我們還是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下吧。”
一座荒廢的寺廟內。
此時已經是深夜,周圍寂靜,隻有大風呼嘯地聲音。
施竹從包裹裡翻出稍厚的大衣,蓋在殷善婼身上,蹲身翻弄著火堆。
阿羌抬頭看著施竹站起身子,不懂他要去乾嘛,以為他要拋棄他們,不由得有些急。
施竹見狀彎腰摸了一下它的頭,對它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自己就走出寺廟去了。
阿羌在原地躊躇片刻,最後還是選擇守在殷善婼的身邊,警惕地環視周圍。
半夜氣溫會逐漸降低,火堆已經快要燃儘,一股冷意包裹著殷善婼,她被凍醒,看著周圍隻有阿羌,她爬起來。
這時,施竹抱著一堆柴火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就給她解釋道:
“火要滅了,我出去找柴火了。”
殷善婼看著那堆柴火,若有所思,她問道:“你沒睡嗎?”
施竹去把新的柴火放在還有些火星的篝火上,湊上前吹了幾下,小火騰地一下重新燃燒起來,星星之火的溫度逐漸傳開來。
施竹吸了一下鼻涕,頂著凍紅著的臉笑,搖頭道:“男子漢大丈夫,婼君休息好就行,我已經習慣這種環境了。”
他淳樸的模樣讓殷善婼完全放下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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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未散,屋外響起敲鼓擊銅的悲調,哭泣聲顯得淒慘恐怖。
殷善婼睜開了眼,迷糊地問:“什麼聲音?”
施竹已經早早就起來了,他手裡拿著一捆藥材,一旁的碗裡浸泡著一塊布,白色的布被藥草液染的發棕。
他耐心解釋:“是有人去世了,在送他上路。這再往前幾段路,我們就到中心了,這裡前不久受到洪水,洪水給這兒帶來了瘟疫,裡麵已經很多人去世了。我們要前往中原國就必須路過此地。這裡的藥材是我在附近山上采的,不多了,都被采光了,我找了好久。”
“瘟疫?”一股藥材的苦味竄進鼻腔,殷善婼皺著眉,“那可有人前來救助?我們這路過恐怕也是不妥,我在大漠會些藥灸,要是有足夠的資源我可以幫助他們。”
“你還會藥灸?不過我聽說,中原國已經派人前來救助了,或許也是今日到達。婼君到時就可以和中原國的人進宮了。”施竹語氣越到後麵越有些低落。
阿羌蹭了蹭施竹,兩隻耳朵窩進他厚大的掌心裡。
“去了中原國,你可有什麼打算?是直接去廟裡傳授經書嗎?”殷善婼低頭幫他弄著火堆。
施竹眼神堅定,“是,這是我的責任。”
“慢著!”屋外傳來粗糙地喝訴聲。
殷善婼與施竹對視了一眼,跑到門口去偷看。
“上頭有令!屍體不許搬去埋蓋,要送到鎮中心去焚燒,除去病根。”那人穿著官府的衣著,身後跟著一群拿刀的小廝。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淚流滿麵,撲通一聲跪拜在官府貴人的跟前,聲音極其崩潰:“大人,如今瘟疫大肆,我家祖輩就要一塊埋進祖墳,焚燒壞了規矩。大人,你就讓我兒回家吧!”
官府貴人冷漠地瞧了阿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