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手朝那張麵具伸去,在即將接觸之時,他的手腕被一隻更冰冷的手給握住,阻止了他的行動。
葉瞬與麵具之下的眼睛對視,他似在無聲地問為什麼。
雪花輕緩地掠過兩人的雙腳,兩人的下擺都被冷風侵襲。寒月此時正在被一片烏雲慢慢遮蓋,城裡四處靜悄悄,偶爾傳來更時敲銅。
殷善婼一掌打在葉瞬的胸口,這一掌不輕不重,但葉瞬還是被打出去老遠。
殷善婼收起明霜劍,轉身消失在黑幕下。
被擊打的胸口傳來一陣陣痛,並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因被那情感背叛而帶來的疼痛。
葉瞬兩腳一軟,身子猛地倒下,還是在意識的清醒下,他單膝抵住地麵,利用軟劍支撐才沒狼狽地癱倒在雪地裡
他臉上一片空白,眼裡布滿質疑與恨意。
殷善婼倉皇回到正殿,進入早就令人備好的浴桶裡,滾燙的水溫刺激著她冰冷僵硬的身軀,空氣依舊彌漫著淡淡的野菊清香。
葉瞬知道了嗎?
是感覺出來了還是查出來了?
殷善婼回想著剛才葉瞬的神情,不敢相信地,充滿驚恐地,甚至還有些失望地與她對視。
凍到發紫的手浮在水麵上,殷善婼看著掌心,她剛才打了葉瞬一掌。
因為懼怕葉瞬的靠近,明霜劍散發出抵禦的氣流,一般人很難支撐在這氣流下靠近她那麼近,葉瞬剛剛不畏懼氣流站在她麵前,不僅他的丹心會受到明霜劍的影響,還會讓他整個人都進入無力的狀態。
府裡很寂靜,浴桶中波蕩起一個個小波圈,波圈在水中蔓延開來,燭光倒映在水中,被波瀾助推的光怪陸離。
殷善婼扯過一旁的衣服穿上,光著腳走出沐浴間。
透過屏風,殷善婼看到桌子上的蠟燭燃起,桌上還坐著一個人。
她懷著忐忑的心走出去,已經做好心裡準備的她在看到葉瞬後還是有些呆怔。
葉瞬此刻也已經換了一身行頭,頭發也沒有束起,長發隨意搭在肩膀上和後背上,臉上十分憔悴。
殷善婼一出來,他立刻就扭頭看去,桌子上的燭光從下自上打在葉瞬的臉上。
“你怎麼來了?”殷善婼輕聲問,提著衣裙小步走過去,神情自然的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葉瞬:“彆裝了,殷善婼,跟我好好解釋解釋。”
“你想知道什麼。”殷善婼也不裝了,她步伐穩而亂,坐到葉瞬對麵。
葉瞬看了一眼她坐的位置,心頭有些酸澀,他強忍下去,盯著她問:“你為什麼要滅了李家?”
殷善婼本以為他會問她來的目的是什麼,沒想到他詢問她的的問題永遠都是那幾起案件。
殷善婼:“百年前,巫族被豐炎族所滅,豐炎族是我的仇人,李家的男丁都擁有著豐炎族的血統,我是為了複仇而殺了他們,這是他們的命。”
葉瞬有了解過這部分的文獻,不置可否地:“好。那裴鋒又怎麼解釋,他不也是巫族人?”
自己的族人不應該以友結伴嗎,殘忍殺害又是為什麼?
“裴鋒,”殷善婼在努力回想這個人,她食指在桌麵上叩了三下,“他沒有巫族的血統,隻能算是個巫族裡的平民,他的野心過大,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反而還會阻礙我,殺他隻不過是為了我自己著想。”
葉瞬聽到她的話很震驚,現在坐在他麵前的殷善婼裡,沒有一點之前溫柔賢惠的影子。
也是,溫柔賢惠都是裝的。
“最後一個。”葉瞬死死盯著殷善婼,“你在尋找什麼東西?”
“我來中原的目的就是為了複仇,李家是豐炎族我已經解決了,還有一個我沒有解決,那個人就是皇上。”殷善婼說。
她的表情並沒有假,闡述的事情也不假,隻不過還是讓葉瞬心頭一震。
“你想殺皇上?”葉瞬問她,“你可知在中原弑君是怎樣一個下場,還是說你本來就懂,還為自己找好了後路?”
“夫君太能推理了,”殷善婼撐著下巴去看葉瞬,“不過有一處沒到點上。在我的計劃裡,是先殺了你,再去殺皇上,然後一個人遠走高飛,去到沒有人認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