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受災的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這一點賑災的物資發下去,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甚至已經有百姓哄搶賑災的糧車,推翻了幾個施粥的粥棚。
還有一些地方,還趁亂出現了欺男霸女的罪行。
更有甚至,直接到彆人家中進行盜竊搶劫。
舞陽侯將這些情況細細地說給紀初禾和蕭晏安聽。
“小禾,我最怕的就是發生這種情況,可能皇上麵前收到的消息沒有這些內容,各城郡守都是儘量瞞報,極力粉飾太平,因為這樣,他們受到的牽連也就最小。”舞陽侯說完,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哪個郡城越亂,就說明郡守越失職,他們不可能自己揭自己的短。”紀初禾輕聲附和。
還有一點,她沒說。
這些郡守之所以這麼做,是揣測到了聖意。
他們這是在自保!
前世,也發生過這種情況。
她就是看到這樣,希望沈乘景能留下來,處理災後的問題。
她想讓沈乘景在百姓中也積累一些威望。
不曾想,這裡麵的水竟然這麼深。
如果,沈乘景不是急著去了淮陽,很有可能因為領了這個差事,反而惹怒了皇上。也算是沈乘景陰差陽錯地躲過了一劫吧。
其實,不僅是那些郡守,就連皇上都沒有賑災的心思。
因為國庫空虛。
而且,大夏又是一個兵力強大的國家,征兵年年進行,造成了百姓都養不起這麼多兵力的局麵,平常年景還能勉強支撐軍中的糧食和物資。
這樣的大災麵前,軍中的物資都要受到影響,更彆提,還勻出來給受災的百姓了。
皇上當年的皇位,全是血海屍山堆積起來的,所以,這也是他一定要那麼多兵力的原因。
兵力是他的安全感。
紀初禾以為,這一世會有所改變
。
朝中畢竟推行了一些新政,重用了許多出身寒門或者是普通百姓為官。
她想的還是太美好了,這些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侯爺,朝中無人敢實話實說嗎?”蕭晏安問。
“我向皇上遞了奏折,但是被壓了下去。”舞陽侯無奈地搖了搖頭,“受災的情況太嚴重,如果朝中全部承擔下來肯定是無法負擔的,一直這樣的話,一定會出大亂子!也許,皇上就是在等一場大亂。”
如今,舞陽侯在紀初禾和蕭晏安麵前說話,絲毫沒有任何保留了。
“一旦大亂,朝中直接出兵鎮壓,隻是一些賤民的性命,何足掛齒。”紀初禾補充道。
“我不相信朝中沒有人知道這些情況,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肯開口嗎?”蕭晏安的情緒有些激動。
“當然有,不過,就怕開了口卻沒有達到效果,還白白舍了一條命。”舞陽侯其實已經在暗中部署了。
在糧食和百姓之間,皇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糧食。
誰現在敢揭開這個不可言說的事實,誰就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說實話,就是死,百姓們也隻能等死!”蕭晏安一拳砸在桌子上,目光堅定地看向紀初禾。
“夫人,不要白白犧牲彆人了,還是由我來說吧,我最合適!”
蕭晏安的話,讓舞陽侯一陣震驚,看著蕭晏安的目光都變了,多了幾分欽佩。
“世子,你想好了嗎?”紀初禾輕聲詢問。
“我想好了!”蕭晏安鄭重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