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擺在正房內,陳老爺子長長的白胡須飄在胸前,他穿了件白色的長衫坐在正中央,麵色紅潤,目光炯炯有神,看得出來身子骨很硬朗,像一位得道的仙人一般。周圍的家人們全都把目光投向了老人家。從外表去看,任誰也想不到麵前仙風道骨的老人已經有八十八歲了。大家見到張清揚二人手拉著手走進來,麵露異色之後全都意味深長地笑了。
兩人鬆開手恭恭敬敬地為老爺子祝壽,老爺子目光和煦,慈祥地摸著胡須連連說好,又指著張清揚說:“媽了個八子的,老劉頭的孫子就是懂禮,不錯,長得挺帶勁兒!”
張清揚聽著老爺子說出了粗話,就有些尷尬地紅了臉,嘿嘿傻笑著。引得陳家其它的親屬們大笑,同時在平輩人眼中都流露出了羨慕。就比如說大伯家的兒子吧,老頭子就從來沒對他笑過,他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陳老爺子接著對眾人說:“大家都認識一下吧,這是我們陳家的二女婿!老劉頭的接班人!”
此話一出,酒桌上的年輕人就更嫉妒了。接下來,兩人入了座,大家就聊了起來。陳雅的母親王麗雅拉著張清揚十分的開心,因為她知道能讓老爺子喜歡的年輕人,一定錯不了。她拉著張清揚噓寒問暖,越看越喜歡了。
晚飯很簡單,並不怎麼隆重,可是桌上的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陳老爺子的臉色形事。匆匆吃過了飯,喜歡安靜的老太爺就回房間了,其它的親屬們也就離開了,因為隻要陳老爺子不發話,他們就不會在這神秘的地方留宿。陳新剛一家比較特彆,老爺子十分偏愛這一房,就讓他們留下了。
夜晚,王麗雅拉著張清揚閒聊,聽著麵前年輕人的談吐,她打心眼裡喜歡這未來的女婿。其實在陳家人的心裡,都覺得這門親事讓張清揚受委屈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陳雅的性格,又都知道張清揚現在是政壇新秀,將來的發展不可小瞧。其實當張清揚與嶽母聊天的時候,也在細心觀察著麵前的中年婦女。王麗雅應該有五十歲左右,可是從外表去看,就像三十幾歲似的,不說打扮保養,長得就很漂亮。更令張清揚覺得有趣的是她的名子,很明顯,兩個女兒的名子各取了母親名字當中的一個字,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陳新剛對妻子的關愛。
聊著聊著,王麗雅的眼圈就有些紅了,慈祥地說:“清揚啊,以後好好對妮妮,我過去是最不放心這丫頭的,她從小就進了部隊,生活上的事情一竅不通,是……是我們家不對啊,以後她就拜托給你了……”
在一旁品茶的陳新剛聽到妻子這麼說,就皺了下眉頭,悄悄碰了下妻子的手,不便說什麼。王麗雅明白他的意思,話鋒一轉說:“清揚啊,我看出來了,妮妮其實是喜歡你的,要不然她就不會讓你拉著她的手……”
張清揚的臉有些紅,隻好附合著說:“叔叔阿姨請放心,我和妮妮很好……”
王麗雅欣慰地點頭,望著張清揚微笑,好似有很多話想說,可是並不是什麼話都方便說。一旁的陳新剛就接過話題,說:“前幾天,我和中組部的賀副部長喝酒,他也提到了清揚,說你的工作很不錯!”
張清揚愣了一下,心說他怎麼無端地提到了賀保國,看他的樣子絕非偶然。他抬頭正對上陳新剛那有著深意的目光,明白了他的意思。張清揚大度地笑笑,然後說:“叔叔請放心,我會注意私生活的。”
“嗬嗬,我相信你是一個好孩子!”陳新剛表示滿意,更加欣賞地看著張清揚,又對王麗雅說:“孩子明天還要去看劉老呢,就讓他休息了吧,有話以後再聊。”
王麗雅有些不舍地看著張清揚,說:“清揚,那你去休息吧。”
張清揚點點頭,心思沉重地退了出去。來到外麵,望著黑漆漆的星空,心裡不是滋味。他明白陳新剛提到賀副部長,其實是暗指張清揚與賀楚涵的關係,他們的關係知道的人有很多,所以陳新剛才會提及此事以引起張清揚的注意。張清揚長歎一聲,搖了搖頭,好幾天沒有賀楚涵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自己上次是怎麼得罪她的,讓她如此生氣。
“天晚了,我帶你去房間睡覺。”身後響起了陳雅幽幽的聲音。
“好吧。”張清揚回頭對她笑笑。
“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管的。”陳雅隨意地說。
張清揚心中懂了,一定是陳雅知道了自己剛才與陳新剛的談話,所以才會這麼說。張清揚心中更愧疚了,快走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之後說:“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自己是陳家的女婿。”
陳雅的腳步瞬間頓了頓……
劉老的四合院永遠都顯得那麼有生機,這與陳老的療養所孑然不同,況且劉老與陳老不同,現在仍然是場麵上的人,家裡貴客不斷,就說當今的幾位決策層中的乾部吧,在遇到一些大事情難以絕斷的時候,都要過來問問劉老的看法。劉老雖然退休了,可是也許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會影響某座城市或者幾千萬人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