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胡保山的工作彙報,張清揚雖然表麵上沒什麼表情,永遠都是那麼的振定、自信,可是心裡卻有些摸不著頭腦,遼河的局麵複雜得令人看不清方向。通過技術比對,胡保山從那具死屍身上發現了重要線索,指紋與曾經留有案底的一位慣犯外號“黑子”的人相符合。可就在胡保山大喜過望親自帶人去抓捕黑子時,黑子突然間失蹤了,早上確認的消息,中午人就失蹤了,這說明了什麼不言而喻。
胡保山這些天熬紅了眼睛,據說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回過家裡睡覺了,人都瘦了一圈。他緊索著眉頭,有些近乎絕望地說:“張書記,這案子沒法查了,我現在可以認定,公安局裡有……有內鬼!”
望著胡保山發牢騷,張清揚沒吱聲,而是起身親自為他泡好一杯茶,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保山哪,你的難處我明白,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對公安局進行大清洗,你……明白吧?”
胡保山接著茶杯的水有些抖,熱水溢出來幾滴燙紅了他的手背也不以為意。他聽出了張清揚的玄外之音,難道張書記有信心清理公安局?胡保山抬頭望著張清揚笑眯眯的模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保山,其實這也是一種好現象,這充分說明我們查對了方向,找到了線索,因為敵人已經著急了!”張清揚的語氣加重,“我們隻要再加把力度,不久之後就能取得勝利!”
“張書記,您放心,我就是拚了老命,也要查清這個案子。”胡保山在張清揚的鼓勵下有些激動,他這個公安局內長期的邊緣人物,在張清揚成為分管政法、治安的副市長以後,已經漸漸有了一些地位,所以他相信張清揚。
“保山,不是要讓你拚命,隻是要你還給那些青春少女們一個公平!今後公安局離不開你啊,還不能拚命……”
胡保山的臉有些抽動,唯唯諾諾地點頭,又一次聽懂了張清揚的話。
張清揚見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話鋒一轉,又說:“保山,除了那個指紋還發現了什麼?”
“技術科還在局內的電字指紋庫裡進行比對,隻是結果是什麼樣,還很難說,我……我現在對公安局內的所有人都不放心,我……我很想安排一些人把技術科看管起來……”
“打住……”張清揚銳利的目光射向胡保山的臉上,讓胡保山有些拘束,他說:“保山,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同誌,不能出現一點小事就大動乾戈,那樣會寒了同誌們的心,不過對一些人適當地多加關注還是可以的……”
“您是說……”胡保山揣摩著張清揚的意思。
“嗬嗬,我是門外漢,具體工作當然還由你來負責……”
“啊,我明白了……”胡保山醒悟過來,沒有說下去,然後就告辭了。
張清揚看了眼手表,還有半個小時下班,不過他今天要提前走一會兒,因為要去機場迎接他的兩位妹妹。他給徐誌國掛了個電話,告訴他在門前等自己。這時候坐機突然響起來,張清揚馬上接聽。
“張書記,你好!”電話中傳出陸家政渾厚的聲音。
“哦,是陸書記,您有事?”
“是這樣,隨著寶珠寺的修建速度加快,國家佛學院以及佛教協會已經選出了寶珠寺的主持,他現在已經到遼河市,我想今天晚上我們是否去接待一下,以表地主之宜,必竟今後寶珠寺與地方上的勾通很多,我已經聯係了淑貞市長,她也會出席晚宴。”
“啊……是這樣啊,那……那我肯定參加……”張清揚暗道一聲倒黴,看來今天晚上是不能陪田莎莎他們了。
徐誌國開著車行駛在去機場的路上,望著遼河市市區綠化麵積的增加,以及市容的整潔,張清揚點點頭。看來金淑貞完全采訥了張清揚的意見,對遼河市市容、綠代花大筆錢進行了整治,現在的遼河再也不是去年張清揚剛到的時候那麼破破爛爛了,一切井然有序,路麵也潔淨了很多。市區中幾乎已經看不到了棚護區,現在能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建築工地,今年的秋天,遼河市就會出現現代化的生活小區。
眼望著這些,張清揚點點頭,他作為這一切的推動者,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自豪。徐誌國也很有感慨地說:“領導,我看遼河市的市區發展都快趕上深圳速度了,昨天去過的地方,今天有可能就沒了,道路也新修了好幾條,我現在出門都快要看地圖了!”
張清揚嗬嗬地笑,明白徐誌國這是在讓自己開心,這段時間他的心裡總有些陰鬱,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似的,細心的徐誌國一定是發現了這些。張清揚把眼睛閉上,這時候懷中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老媽打來的。
“兒子,嬌嬌她們到了嗎?”張麗的語氣有些緊張,看來她對這個女兒還是十分關心的。
張清揚一陣苦笑,無可奈何地說:“媽,這才幾點,大概還要半個小時以後吧。”
“哦,你接到那丫頭以後給我打電話,要不我不放心,嬌嬌很少出門的,這次你要照顧好她,聽到沒,她是你親妹妹!”
“媽!”張清揚不耐煩地喊了一嗓子,“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