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立寬慚愧的低下頭,一向自信的他終於明自己的眼界有多麼的低了,市長才是真正的眼界寬廣。
張清揚語重心長地說:“立寬哪,做企業,不能好高騖遠,可也不能小家子氣,就說白灰廠吧,要我說白灰廠的重建三年前就應該上馬!”
嚴立寬的臉都紅了,身體微微彎著,羞愧的不知道說什麼。
看到嚴立寬的表現,張清揚接著說:“你回去以後馬上做乾部、職工的工作,明確的告訴大家,這次廠房搬遷重建,肯定會有人要下崗,當然政府會給補助的,同時下崗的職工也可以反聘回來,像那些年紀大的職工,完全可以做做清潔工、食堂的工作嘛!”
“我明白怎麼做了。”嚴立寬這次擺正了心態,心裡是真的明白了。
“立寬,我對你還是放心的,不會有問題吧?”張清揚這話彆有深意。
嚴立寬想了想,他在做著痛苦的決定,他低著頭不讓張清揚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在盤算著得與失。而張清揚也沒有急於讓他表態,悠閒地望著他。
終於,嚴立寬抬起頭來,雙眼通紅地說:“市長,我……我向您說,我……最近有些領導總是向我暗示要反對搬遷,還……希望我帶領工人鬨事!”
“哦,有這種事?”
“嗯!”既然下定了決心,嚴立寬索性拋開了一切,“剛才……”
不料張清揚卻沒有讓他把話說完,而是擺手道:“個彆人的反對,我們是可以理解的,總之我相信你,你明白怎麼做,對不對?”
“我……我明白。”嚴立寬點頭,剛才還想說出王昌榮、朱天澤的事情來,可沒想到被張清揚打斷了。不過他現在醒悟過來,市長明明就是有意打斷自己的話,他還不想讓那層關係挑明。因為藏著比挑明要好,市長要從大局出發。嚴立寬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慨地說:“市長,從現在開始,白灰廠一定按照您的指示來辦!”
“一切要按黨的思路,按市場規距來辦!”張清揚笑了起來,壓在心頭的一塊重石終於放下來了。“立寬,工人的工作也是很好做的,隻要讓大家明白粉塵汙染對他們身體有害,甚至會影響到子孫後代,他們就會支持的。”
嚴立寬默默思量著張清揚的最後一句話,尋求著領導說這話的意圖。他走出桃園賓館的時候,覺得心情開曠,好像今天的天空隔外的藍。
張清揚很快就拿出了白灰廠最後搬遷南亭縣的整體方案,當然,這也是最後的方案,他向朱天澤進行了彙報。朱天澤原則上表示支持,他深知一但南亭縣工業園成立,這對他來說也是政績,麵上也有光,但具體工作他是不會管的。朱天澤唯一會反對的,就是想讓白灰廠的搬遷過程增加一些複雜性,為張清揚製造一些麻煩,讓他的工作不要太順。他希望最好鬨一些什麼請願、小衝突之類的花邊新聞。
所以當張清揚彙報完之後,他不得不顯示出一把手的智慧,以及他所擔心的事情,很是憂心地問道:“市長,我聽說白灰廠職工的意見很大,我們一定要處理好團結、穩定的問題啊,沒有穩定就沒有發展。”
張清揚哈哈一笑,說:“書記大人足不出戶便知道白灰廠的職工們有意見,真可謂是明察秋毫啊!”這自然是春秋筆法了。
朱天澤的臉立刻就有些紅,訕訕地說道:“我也是從秘書們那聽說的。”
張清揚不在糾纏這件事,隻說:“白灰廠汙染如此嚴重,工人的保護措施又不合理,對身體有很大的災害。特彆是肺臟,我查找過相關資料,很多類似工作都會造成輕微的職業病,隻是由於各人身體原因才不是很明顯罷了,但到老了之後就會反應出來。他想職工們也會愛惜自己身體的。”
朱天澤隻是點頭,也不說話。張清揚話鋒一轉,接著說:“紅梅市長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了,我想再過兩個月就讓她回家休息吧,必竟孩子要緊嘛,怎麼說那也是您朱書記的骨肉,嗬嗬,您沒意見吧?”
朱天澤在瞬間都有甩出一拳的衝動了,他強忍耐下火氣,低聲道:“她的工作問題,就由市長定吧。”
“那好,我就說了算,再過兩個月就給她放假安心養胎,嗬嗬……”張清揚笑得很開心,有意刺激著朱天澤的神經。
張清揚剛離開,朱天澤就向桌麵重重地砸了一拳,以發泄勁他心中的不滿。張清揚剛才的話可是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經,特彆那句“那也是您朱書記的骨肉”,他特意在話中加了個“也”字,醉翁之意不在酒。張清揚用意十分的明鮮,屬於赤裸裸的挑釁。一想到自己家的丟人事讓張清揚知道了,朱天澤就感覺是被人看破了一切似的。氣急敗壞的他馬上把電話打給了王昌榮,有些憤怒地說:“昌榮,你怎麼回事,讓你辦點事這麼費勁!”
“啊……這個……”一時間王昌榮不知道如何回答。
朱天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和下來說:“總之,你……你要抓緊。”說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