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搖搖頭，說：“是……是子婷，她……有了……”
“有……有了？”張麗反應過來：“什麼時候有的？”
“一個多月了……”張清揚有些不敢看張麗的眼睛。
張麗瞧了兒子一眼，低聲道：“無論怎麼說，這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你……不許讓子婷有心理負擔，現在她的情緒很重要。”
張清揚點點頭，“媽，對不起，我……我總讓家裡難辦。”
張麗望著兒子搖頭，說：“傻兒子，其實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你說什麼？”張清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自己問子婷去吧！”張麗閉口不談。
張清揚也不敢再問，必竟老婆就在前麵呢。這時候陳雅拉著劉嬌回來了，手裡多了一條腰帶，交給張清揚說：“給你的。”
張清揚笑著點頭，此刻麵對陳雅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要不是擔心對不起陳雅，張清揚真想當天就飛到遼河。夜裡與爺爺聊天，本想談談子婷的事情，可是幾欲張口卻沒敢開聲。白天母親的話猶在耳邊，按照母親話裡的意思，好像子婷懷孕之前與爺爺有過接觸。但令張清揚感到奇怪的是，印象中爺爺隻與子婷見過一麵，就是自己赴任江洲以前，爺爺親自約見過她。
靜靜地坐在爺爺的書房裡，張清揚感覺有些不安，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老爺子雖然在練習書房，可是卻沒有忽略孫子的表現。緩緩放下筆，伸了個懶腰，輕聲道：“怎麼了這是……你有話要說吧？”
張清揚心中一橫，心想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還不如現在說出來。他便提了提氣，說：“爺爺，子婷她……懷孕了。”
“多久的事？”劉老沉穩地問道，仿佛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一個多月了……”張清揚羞愧地抬起頭，不敢看爺爺的眼睛。
劉老點點頭：“懷就懷了吧，那是一個好丫頭。隻可惜她命苦，她是私生子，她的孩子也是私生子……”說到這裡，老爺子搖頭歎息，望向張清揚。
張清揚心中一酸，也勾起了不勘的往事。
書房裡安靜下來，誰也沒有出聲。
“爺爺，您……您就不怪我？”張清揚戰戰兢兢地問道。
“怪你？怪你有用嗎？”老爺子笑了，“清揚啊，你大了，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有些事我不想再說了。”
“爺爺……”張清揚的聲音有些哽咽。
“清揚，這幅字……你看看……”老爺子打斷張清揚的話，伸手指著書案。
張清揚走到近前一瞧，默默地念著：“木已成舟……”
“木已成舟，一切順其自然吧，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清揚，你隻要學會負責任就行了。”劉老緩緩說道，走出了書房。
張清揚站立在那裡好久，雙眼一直盯著書案上的四個字，他明白爺爺又給自己上了一堂課。隻是他現在的教導不像過去那麼直接了，或許他在考慮自己的接受能力，因此話說得比較宛轉。
張清揚下樓的時候，陳雅正在和張麗聊天。張清揚招招手，強顏歡笑道：“天晚了，早點睡吧。”
陳雅便起身，對張麗說：“媽，那我們回房了。”
張麗微微一笑，自己這個兒媳婦也真古怪，唯獨對兒子惟命是從。好像她的眼裡隻有張清揚，就是自己這個當婆婆的在她心中的地位，好像也不如丈夫。當然，這也是張麗樂於看到的局麵。
拉著陳雅回到屬於他們的小天地，張清揚捏著她的小手，吻著她的耳輪說：“明天……明天我要去東北，你年前就彆回江洲了，馬上就春節了，反正我也要回來。”
“聽你的。”陳雅拉著張清揚坐在床邊，輕如鴻毛的身體縮在他的懷中。
張清揚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臉，本想說什麼的，可卻發現一切話語都顯得多餘。
“你不開心嗎？”陳雅柔聲說道。
“和你在一起就很開心。”
陳雅點點頭，然後站起身，小臉一紅，說：“你……你先去洗澡吧，我……我洗過了，我們今天早點睡。”
張清揚聽懂了她的暗語，嘿嘿笑道：“你等我吧……”
陳雅沒吱聲，扭開臉，脫掉小拖鞋，直接鑽進了被子裡，把臉蓋得嚴嚴實實。張清揚心中添滿了溫柔，忙脫掉外衣去洗澡。
……
第二天一大早，張清揚偷偷來到了遼河，沒有人來迎接，第一次覺得有些冷清。從機場打車來到劉夢婷的住處，輕輕敲響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