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明天……明天你到部裡來找我。”劉遠山平平淡淡地說完,順手掛上電話。
“劉……”張清揚還想說什麼,但對方已經掛線。
劉遠山此刻正坐在書房裡和老爺子下棋。放下手機,他捏了捏鼻子,自言自語地說了聲“劉部長……”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這三個字會從兒子的口中講出來。
劉遠山望向對麵的老爺子,苦笑道:“這小子,脾氣還挺衝!您說對了,我不找他,他就會找我!”
劉老欣慰地笑了笑,說:“這件事不怪他,南海的修福貴是有些過份,清揚發脾氣可以理解。這個姓修的,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難道我們不出聲,他還想繼續搞下去?”
“關鍵是喬家……”劉遠山適時地解釋道。
“哼,愚蠢!”劉老不屑地說道:“姓修的蠢,姓喬的也蠢!他們當你這個組織部長是白給的?”
劉遠山笑了笑,指著棋盤說:“爸,不談這個,我們繼續。”
……
張清揚沒想到,劉遠山的會客室裡還有另外兩個人,一位是中組部常務副部長周崇光,另外一位也是中組部的副部長林揚。
張清揚先和兩人打了招呼,然後望了劉遠山一眼,說:“劉部長,各位領導,我不同意南省委調整江洲市政府的乾部。”
“清揚啊,對省裡的意見,你是不是有些情緒啊?”不等劉遠山說話,周崇光先開了口。
“你說說看,你要是說不出個道理來,我看你這個江洲的市長也彆乾了!”劉遠山板著臉,怒氣衝衝地說。
張清揚望著麵前的三人,心想父親明知道自己要過來,他還約兩位副部長在會客室談事情,這其中莫非有其原因?聯想到周崇光是喬係的人,而林揚是父親的部下,他仿佛明白了這其中的含意,看來這是劉遠山有意為周崇光布的局。
想清楚以後,張清揚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地說:“周部長,當初組織上安排我去江洲,不就是為了處理問題嗎?當初江洲曝出窩案,人心惶惶,政治動蕩。現在以何強為首的利益集團已經倒下,好不容易逐漸平穩,正在建設中的展覽會,以及金角經濟特區的成立,都會帶動江洲的經濟發展。這個城市很有發展潛力,將來很有可能發展成與京滬、坤城等直轄市同等的地位,更會成為國內環繞南海的最大經濟體。”
“江洲的領導班子,在我之前,一直都存在問題,這點我相信大家都清楚。可是上麵的領導到底想沒想過江洲總出腐敗案件的原因?我看問題的根源就在南海省裡。省裡有些領導過於保護自己的乾部,不敢揭露其中的問題,才導致問題越來越重。出了問題,不想去解決,反而想要壓製,想要捂住,想著把搞事的人調走,這種地方保護主義的想法是不可取的,更是滋生腐敗的土壤!”
“閉嘴,還輪不到你來這裡批評南海省委!”聽到張清揚越說越激動,劉遠山張嘴製止他的話。
張清揚望向父親,淡淡地說:“劉部長,請讓我把話說完。”
“你……”劉遠山雙眼一瞪,仿佛動了真怒。
一旁的副部長林揚忙笑著說:“劉部長,還是讓清揚把話說完吧,我們也要聽聽基層同誌的意見嘛,您找我和周部長來,不也是為了商討南海的事嘛!周部長,你說呢?”
在這種情況下,周崇光也隻好點頭道:“是啊,清揚你說吧。”明知道今天可能中了劉遠山的詭計,但現在也無路可退了。
“哼!”劉遠山狠狠地瞪了張清揚一眼。
張清揚接著說道:“我承認接手江洲以後,這個班子仍然存在一些問題,但是我正在努力改正問題,而且已經取得了很好的成效。當初組織上安排我去江洲,就是為了讓我去改革,改變那裡的形式。現在我剛要做些事情,剛剛團結起來的班子就要被打散。說句難聽的話,省委這麼做會破壞江洲的穩定,讓江洲陷入新的動蕩,同時更會影響江洲的發展,使得乾部們隻為自保,不再團結,成為一盤散沙!”
“過份了!”劉遠山望向張清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