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不滿的語氣中,方少剛已經聽出了他的無奈。沒遇到張清揚以前,可是很少見到他的無奈。難道張清揚注定將是他無法逾越的嗎?
“少剛,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當前要穩住,還是要穩住……”對方低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明白……”方少剛放下電話,心情有些低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這個人總在自己的耳邊重複著“穩住”兩個字,其實方少剛才最無奈啊!
江洲市委書記的位子,他已經幻想了好多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手裡。
……
焦鐵軍做夢也沒有想到張清揚會親自拜訪自己。現在以張清揚的身份,主動到焦鐵軍的辦公室,真可以說成是屈尊了。雖然是自己的老下屬,雖然自己年長,但地位、身份必竟相差太大。
“老領導啊,我這次到遼河,一直都想抽空過來看看您啊。今天這不……終於跑出來了,嗬嗬……”
“清揚,你太客氣了。我不知道你過來,要是知道你來啊,我早就趕到遼河去了!”焦鐵軍拉著張清揚的手,很是動情地說。
張清揚微微一笑,也不拆穿他的謊言。雖然說是謊言,但是焦鐵軍能說出這話,就已經很給麵子了。說白了,官場中人的相互來往,也就是個麵子問題。如果有些人對你連假話都不願客套,那就說明你在他心中實在沒什麼地位。
“老領導,您可真是威風不減當年啊,身體還那麼健康!”張清揚望著焦鐵軍烏黑的頭發說道。
“嗬嗬,老了,老了,這個世界啊還是你們年輕人的!”焦鐵軍感慨萬千地說道,曾經手下的小科員,眨眼間就成為了副部級的乾部,一切都是昨日黃花,宛如夢一場。
“哎,時間過得好快啊!”張清揚也客套地說著,淡淡地品著茶,又苦笑道:“焦書記,我冒昧來訪,不打擾你吧?”
“不打擾,不打擾,嗬嗬……我也喜歡和你聊聊。”
張清揚點點頭,說:“那就好啊,那我就多坐一會兒,一會兒再去看看淑貞省長,也快一年沒見過她了。”
“哦,那是,那是,你和金省長是老搭檔了,應該去看看啊……”聽到張清揚先來拜見自己,焦鐵軍心中極為受用。雖然隻是一件小事,但傾刻間令他對張清揚心生好感。
看出了他的高興,張清揚暗想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如果先去看望了金淑貞,再來看他。也許焦鐵軍就沒有這麼興奮了。
兩人隨意地聊了幾句,張清揚試探性地談了談雙林省的時下政局,焦鐵軍也隱晦地表達了一些看法。張清揚心想看來焦鐵軍還是把自己當盤菜的,不然他大可不必發表看法。
“清揚,你來找我還有彆的事吧?”焦鐵軍主動談到了主題。
張清揚點點頭,苦笑道:“老領導,實不相瞞啊,今天過來,一是想看看您,二來還真有事想請您幫忙。”
“你說吧,我看能不能辦。”其實焦鐵軍心中,已經猜出了一二。
“哎,最近遼河不太平啊!”張清揚長歎一聲,打開了話匣子:“焦書記,李小林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查了一個多月也沒有任何進展,省紀委是不是應該拿出個意見?我和他談過,我相信他不糊塗,不會輕易犯錯的。為了他的事情,這陣子遼河乾部人心惶惶,都說省裡是要打散遼河的班底,如果不早日有個結果,這可不利於遼河的團結和發展啊!”
“你說的事情我都了解,但這件案子是省長親自抓的,所以……”
張清揚打斷他的話,拍馬屁道:“焦書記,我想來想去,省裡邊能和上麵說上話的,也隻有您了。您在雙林省紀委有威信,有地位,更有話語權,你的話上麵十分重視。”
焦書記臉上果然有了得色,其實張清揚的馬屁也算是事實。他想了想,說道:“可是清揚啊,我人輕言微!”
張清揚笑道:“焦書記,李小林的為人您也清楚,為了他,前段時間遼河的乾部還集體向省委施壓,如果省裡還沒說法,遼河就一日不得太平啊!隻要您肯發表意見,金省長那裡……”
焦鐵軍會意的點點頭,說:“那我試試吧。”
“焦書記,我相信有您的話,再有遼河乾部的力量,省裡會重視的。”
“遼河的乾部?”焦鐵軍望了張清揚一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會和高書記、孫書記研究研究的。”
高書記就是現任省紀委書記,也馬上就要退了。孫書記,指的就是在遼河調查李小林一案的孫太忠。
“那太謝謝您了。其實到不是我有私心,也不是遼河的乾部動不得,而是我不希望遼河的發展態勢有所變化。”張清揚憂心忡忡地說:“我對遼河的感情,您是知道的。”
“我明白,”焦鐵軍點點頭。
“那就拜托了!”張清揚握著焦鐵軍的手,又重複了一遍:“焦書記,我相信李小林!”
有了張清揚的保證,焦鐵軍不會再猶豫了。
金淑貞的辦公室裡,同與焦鐵軍的會麵相比,兩人就隨意多了,室內不時傳出笑聲。
“清揚,焦書記那隻老狐狸真這麼說?”